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阎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推开茅屋的木窗,湖面笼着薄雾,远山如黛,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草木香气。这里的“天亮”似乎比外界慢一些,光线柔和得不真实。
辰时初刻(早上七点),松鹤真人准时出现在屋外。老人今天换了身青色道袍,手持竹杖,腰间挂着个采药的竹篓。
“走吧,巡山去。”他朝林阎招招手,“隐龙谷方圆三十里,每一寸土地都有故事。想在这里修行,先得认识它。”
林阎快速洗漱,跟上老人的脚步。
两人沿着湖畔的小路往山谷深处走。松鹤真人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他边走边指点:
“看到那丛开着蓝花的草了吗?那是‘星见草’,只在灵气浓郁处生长,月圆之夜会发出微光。用它配制的‘明目散’,能增强夜间视力。”
“那边岩石上爬的藤蔓,叫‘石龙筋’。坚韧异常,刀剑难断。古时候修行者用它制作弓弦和缚妖索。”
“小心脚下——那片苔藓看似普通,其实是‘醉仙藓’。踩上去会释放迷幻孢子,修为不够的,能昏睡三天三夜。”
林阎仔细听着,用心记忆。他发现松鹤真人不仅认识每一种植物,还能说出它们的特性、用途、甚至相关典故。这不仅是博物知识,更是一种对天地万物的深刻理解。
“前辈,您说教我‘活着’,和认识这些草木有什么关系?”走了一个时辰后,林阎忍不住问。
松鹤真人在一处泉眼边停下,掬了捧水洗脸:“你觉得什么是活着?”
林阎想了想:“有呼吸,有心跳,有意识?”
“那是生存,不是活着。”松鹤真人摇头,“你看这泉水——它从地底涌出,流过石缝,滋养草木,最后汇入湖中。它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不知道。但它就是按自己的方式存在着,该清澈时清澈,该甘甜时甘甜。”
他指向远处山坡上一棵歪脖子松树:“再看那棵树。生在岩缝里,根茎扭曲,但它活了三百多年,年年抽新芽,岁岁结松果。它不羡慕旁边的参天古木,也不抱怨土地贫瘠。它就是它。”
林阎若有所思。
“修行者常犯一个错误。”松鹤真人继续往前走,“总想着超越,想着改变,想着掌控万物。但忘了,我们首先是万物之一。认识一草一木,是为了认识自己;尊重一虫一蚁,是为了尊重生命。当你真正理解这些,才算开始‘活着’。”
这番话很朴素,但林阎听出了深意。
巡山持续到巳时(上午九点)。两人登上一处矮坡,从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山谷。晨曦透过乳白色的“天空”洒下,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
“好了,早课结束。”松鹤真人从竹篓里取出两个油纸包,递给林阎一个,“吃点东西,然后去火云那里。那老家伙脾气暴,别迟到。”
油纸包里是几个还温热的馒头,夹着腌菜和腊肉。简朴,但味道实在。
吃完早饭,林阎赶往火云真人的山洞。
还没进洞,就听到里面传来咆哮声:“错了!又错了!五行相生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都记不住?!”
接着是“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拍碎了。
林阎硬着头皮走进去。只见洞内除了火云真人,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哭丧着脸站在碎了一地的石凳旁。少年眉清目秀,穿着现代运动服,与这古意山洞格格不入。
“前、前辈……”少年哆哆嗦嗦。
“滚出去!今天不准吃饭!把《五行基础》抄十遍!”火云真人胡子都气得翘起来。
少年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经过林阎时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来了。”火云真人转向林阎,脸色依旧难看,“书背熟了?”
“背熟了。”林阎答道。他昨晚确实用功到半夜,加上现在记忆力远超常人,整本《基础五行法诀》已经烂熟于心。
“哦?”火云真人挑眉,“那我考考你——火行法术‘炎爆术’的三种变式吟唱口诀,各是什么?”
林阎不假思索:“第一种,阳火变式:离位聚灵,丙丁相济,爆;第二种,阴火变式:午位纳气,癸壬相佐,焚;第三种,真火变式:心火为引,三昧相融,破。”
火云真人点点头,脸色稍霁:“还行。那你说说,这三种变式分别适用什么场合?”
“阳火变式爆发力强,适合正面攻坚;阴火变式渗透性强,适合对付有防护的目标;真火变式消耗大但威力最大,适合绝境反击。”
“不错。”火云真人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看来你没偷懒。不过光背理论没用,修行最重要的是实践。”
他走到洞中央,那里有个直径三米的石台,台面刻着复杂的阵法纹路。
“这是‘五行试炼台’。”火云真人解释道,“能模拟各种环境,测试法术效果。今天你的任务很简单——用火行法术,点燃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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