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瞒拖着那沉甸甸的麻袋,感觉像是拖着一座知识的耻辱柱。麻袋粗糙的纤维摩擦着他的掌心,里面书籍棱角的坚硬感透过布料清晰地传来,仿佛在嘲笑他这个冒牌教授的窘境。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梧桐树的枝叶间投下斑驳摇曳的影子,也拉长了他孤独而沉重的身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云依那句带着揶揄却又无比现实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触碰到额角的汗意。是啊,封阳那个混蛋给他套上了“最博学教授”的光环,却没给他对应的知识储备,这简直是最恶毒的陷阱!一想到明天就要站在讲台上,面对几十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讲授他可能连名字都念不顺的历史事件,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就攫住了他的心脏,比面对高阶异能者追杀时还要让他窒息。
他几乎是凭着刚被云依“强化训练”过的记忆,跌跌撞撞地朝着教师宿舍2号楼的方向挪动。麻袋的重量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校园广播里传来轻柔的晚间音乐,情侣们在林荫道上漫步,社团活动的喧嚣从远处的活动中心隐约飘来……这一切属于校园的宁静美好,此刻都与他无关。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一个被强行塞进精美包装盒里的劣质赝品。
就在他埋头苦行,心里把封阳诅咒了千百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前方的路灯下——是影寒!
她似乎刚吃完晚饭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装着小零食的塑料袋。昏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出她清冷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愕。
“你怎么进来了?!”影寒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关心?她快步走近,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齐思瞒和他脚边那个巨大、可疑的麻袋,“又是翻墙?!”她的语气几乎是笃定的,毕竟在她的记忆里,齐思瞒就是个能翻墙绝不走门的家伙。
齐思瞒的心猛地一跳,瞬间从知识的焦虑切换到身份暴露的恐慌。他下意识地想把麻袋往身后藏,但体积太大根本藏不住。他抬起头,对上影寒审视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然而,在影寒那清澈又带着穿透力的眼神注视下,他准备好的谎话瞬间卡壳,只剩下窘迫和一丝被抓包的慌乱。
“没什么啊……”他干笑两声,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就是……进来看看你……不是……哈哈……”他语无伦次,眼神飘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麻袋口:“看看你……吃过了没?”这个借口蹩脚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看着他这副突然羞涩、手足无措,甚至带着点心虚的样子,影寒挑了挑纤细的眉毛,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齐思瞒——那个时而惫懒、时而凶狠、行事目的性极强的家伙。眼前这个人,更像是一个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笨拙地试图掩饰的大男孩。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专门来找她的?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麻袋上。袋口扎得很紧,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结合齐思瞒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是什么?”影寒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审判的意味:“垃圾袋?”她走近一步,微微弯腰,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你又穷到要捡垃圾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鄙夷?在她看来,翻墙进来或许是为了找她,但拖着一个捡垃圾的麻袋?这简直突破了她对齐思瞒认知的下限!
“不是!当然不是!”齐思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拔高了几度:“我再穷也不可能去捡垃圾啊!真的是醉了,我是那种那么没节操的人吗?”齐思瞒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尤其是在影寒面前。
影寒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情。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认真评估齐思瞒的“节操”值。几秒钟后,她红唇轻启,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嗯,是!”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你的节操……早就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够了啊!”齐思瞒恼羞成怒,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他现在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社死又百口莫辩的现场。备课!备课!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和教案还在催促着他赶紧离开。他侧过身,试图绕过影寒。
“那里面不是垃圾,那是什么?”影寒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她脚步一移,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神更加锐利:“你刚才说是来找我的,难道这里面是给我的……礼物?”她故意拖长了“礼物”的尾音,带着一丝玩味和试探。话音未落,她竟然直接伸出手,迅捷地抓向麻袋的扎口处!动作之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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