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总舵的风波,如同在洛阳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每一个角落。越王李贞亲临漕帮、呵退官兵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市井百姓中传为美谈,越王“青天”之名愈发响亮。
然而,在洛阳官场和某些阴暗的角落里,这股风却吹起了刺骨的寒意。
太守府书房内,杜正伦面沉如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书案,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的心腹师爷垂手站在下首,大气不敢出。
“好一个越王!好一个收买人心!”杜正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寒光闪烁,“他竟然敢直接插手漕帮事务,打狗也不看主人!这是要断我的财路,更要断我的根基!”
师爷小心翼翼地道:“府尊,越王此举,确实嚣张。不过,漕帮那群泥腿子,终究难成气候。眼下最要紧的,是那批货……赵爷那边,已经催问好几次了。”
杜正伦眉头紧锁。他口中的“货”,正是其妻弟赵霸天经营的最大一桩买卖——私盐。
盐利之巨,堪称国之命脉,私盐贩卖更是利润惊人,足以支撑他杜正伦在洛阳的经营和向上打点的巨额开销。
以往凭借官府庇护,赵霸天的盐队畅通无阻,如今越王明显盯上了漕运,这无疑是在他心尖上插刀。
“告诉霸天,最近风声紧,让他收敛些,盐队暂时走西边那条老路,避开漕帮的耳目。”杜正伦沉吟片刻,吩咐道。他打算暂避锋芒。
“是。”师爷应声,却又迟疑道,“只是……西边山路难行,损耗大增,且那边是‘过江龙’的地盘,只怕……”
“顾不了那么多了!”杜正伦烦躁地挥手,“先渡过眼前这关再说!越王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只要抓不住把柄,他也奈何我不得!”
然而,杜正伦低估了李贞的决心,也低估了漕帮如今对越王的忠诚度。赵霸天的盐队改走西路的消息,很快通过雷万春安插的眼线,传到了钦差府。
李贞闻报,冷笑一声:“避其锋芒?想得倒美!赵猛,传令雷帮主,让他派几个机灵可靠的弟兄,盯紧西边官道和山路的要隘。发现私盐车队,不必打草惊蛇,只需摸清其路线、规模和交接地点,速来报我!”
“是!”赵猛领命而去。
武媚娘在一旁轻声道:“殿下是要对赵霸天动手了?私盐事关重大,若无铁证,恐难撼动杜正伦。”
李贞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铁证会有的。赵霸天此人,嚣张跋扈,恶行累累,岂会只有私盐这一桩?苏执事那里整理的名录和卷宗,可有关于他的记载?”
武媚娘点头:“有。苏妹妹心思缜密,她父亲苏亶当年似乎就曾调查过赵霸天强占民田、纵奴行凶的案子,只是未来得及上报,便遭了毒手。一些零散的记录,慧娘都小心保存着。”
“很好。”李贞抚掌,“让慧娘将这些材料仔细梳理,重点是那些苦主尚在、证据相对清晰的案子。另外,通知我们在长安的人,将杜正伦包庇妻弟、纵容私盐的风声,巧妙地放出去,尤其是要让御史台那些闻风奏事的言官们听到。”
武媚娘心领神会:“妾身明白。宫中杨妃(隋炀帝女,李世民妃嫔)处,妾身也可修书一封,委婉提及洛阳盐政之弊,陛下近来颇听杨妃劝谏……”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在无声中流淌。政治斗争,从来不是单一的冲锋陷阵,而是舆论、律法、人脉的多线并进。
数日后,一个雨夜。漕帮副帮主,那位脸上带疤的汉子,浑身湿透地潜入钦差府,带来了确凿消息:赵霸天一支由二十辆大车组成的“商队”,伪装成运送绸缎,实则满载私盐,已于今夜悄然进入西边山道,预计明晚在伏牛山一处荒废的山神庙与下家交接。
“好!”李贞眼中精光一闪,“雷帮主可都安排好了?”
“帮主已调集了二百名最能打的弟兄,埋伏在山神庙四周山林中,只等殿下号令!”
“不必等交接。”李贞断然道,“就在他们进入伏牛山腹地,人困马乏之时,动手扣车!记住,要活的押运头目,更要保护好车上的盐包,那是铁证!”
“是!”
次日黄昏,伏牛山深处,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干净利落地结束。
赵霸天的私盐车队连人带车,被漕帮弟子团团围住,押运的打手稍作抵抗便被制服,为首的头目被生擒。
整整二十车雪白的官盐(私盐往往套用官盐的包装),在火把照耀下,刺眼夺目。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洛阳城。赵霸天正在自家豪宅中与狐朋狗友饮酒作乐,闻讯惊得摔碎了手中的玉杯,暴跳如雷:“什么?漕帮那群泥腿子敢动我的货?反了天了!集合人手,跟我去要人!”
他压根没把漕帮放在眼里,更不相信越王会为了这点“小事”与他姐夫杜正伦彻底撕破脸。
他点齐了府中上百名如狼似虎的恶奴家丁,手持棍棒刀剑,气势汹汹地直扑钦差府侧新挂上牌匾的“文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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