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金在洛阳豪宅内摔碎玉貔貅的怒吼,如同一声号令,瞬间激活了一张早已潜伏在江南与中原之间庞大而黑暗的网。
这张网由金钱、权势、暴力与贪婪编织而成,其触角深入漕运、官道、市井乃至官府衙门,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勒死越王李贞刚刚诞生的“东都联合榷场”。
数日之内,风暴骤然降临。
先是洛阳城内,几家最早加入榷场、生意正开始红火起来的绸缎庄和米行,突然发现货源断了。
原本说好三日后送达的江南上等生丝和棉纱,迟迟不见踪影。派人去催问,江南那边的供货商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避而不见。
更有甚者,往日往来频繁的运货船队,在途经某些漕运关卡时,被以“查验违禁”、“船只超载”、“文书不全”等各种莫须有的名目刁难、扣留,一耽搁就是数日。
接着,城中的几家大粮行,原本与榷场谈好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却一夜之间变了卦。
掌柜们面带难色地找到榷场管事,拱手作揖:“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东家有严令,今年的新米,一粒也不能外流了,实在是……唉,抱歉,抱歉!” 问及缘由,皆讳莫如深,眼神闪烁间透出恐惧。
很快,坏消息接踵而至。
从江南方向来的货船越来越少,码头上等待卸货的船只排起了长队,却大多是空的或装载着无关紧要的杂货。
市面上,丝帛的价格开始悄无声息地攀升,优质生丝更是有价无市。
一些敏感的市民开始囤积米粮,进一步加剧了紧张气氛。
“东都联合榷场”总号内,气氛凝重。几位负责采购的管事急得嘴角起泡,来回踱步。
“王掌柜那边又回话了,说他家仓库昨夜‘意外’走了水,预订的那批湖丝全完了!”
“漕帮的人传话过来,说近来水道不太平,水匪猖獗,让我们‘谨慎’运货,这分明是威胁!”
“孙记米行的孙老板……昨晚被人打了,腿都打断了,现在躺在家里,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砸来,如同沉重的冰雹,砸得人喘不过气。
榷场门外,开始聚集起一些焦躁的商户和百姓,他们有的是来催货的,有的是来打听消息的,更有一些面色不善的闲汉混在人群中,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说什么联合榷场,保障货源,都是骗人的!”
“越王殿下搞的这个新花样,怕是把咱们的生意都搞黄喽!”
危机如同乌云压城,沉重地笼罩在刚刚焕发生机的榷场上空。若不能尽快解决货源问题,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将瞬间崩塌,人心涣散,赵万金甚至不需要动用杀手,就能让榷场不攻自破!
总号后院一间守卫森严的议事堂内,李贞面沉如水,听着周明远和几位心腹管事禀报最新情况。武媚娘也坐在一旁,纤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柳眉微蹙。
“殿下,”周明远语气沉重,“赵万金这是动真格的了。他利用皇商身份和多年经营的关系网,几乎掐断了我们所有从江南获取资源的常规渠道。
漕运、陆路、乃至地方官府,都受到了他的压力或贿赂。我们的人拿着银子,现在也很难买到大批量的紧俏物资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日,我们几家核心店铺就得关门歇业!”
一名管事补充道:“而且,赵万金还在暗中抬高物价,散布谣言,制造恐慌,想把民怨引到我们榷场和殿下您的头上!”
屋内一片沉寂,压抑得让人心慌。赵万金这一手,又狠又准,打在了榷场的命门上。
就在这时,议事堂的侧门被轻轻推开,一袭青衣的柳如云走了进来。她脸上依旧罩着轻纱,但露出的那双眸子却清澈平静,不见丝毫慌乱,仿佛外面席卷全城的危机与她无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殿下,娘娘,诸位管事。”柳如云声音依旧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眼前的困境,妾身已然知晓。”
武媚娘抬眼看向她,语气听不出喜怒:“哦?柳姑娘似乎成竹在胸?莫非早有应对之策?”
她自然知道柳如云是李贞破局的关键,但此刻见她如此镇定,心中那点微妙的较劲心思又泛了起来。
柳如云微微屈膝:“不敢说成竹在胸,只是未雨绸缪,早在投奔殿下之前,妾身便料到赵万金必有此一招。江南之路,虽为其根基,但天下商路,并非只有江南一途。”
她走到悬挂于墙上的巨幅舆图前,伸手指向西北方向:“赵万金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我们可重开西北丝绸之路!”
她的指尖划过漫长的路线:“妾身早年因家中生意,曾与数支往来西域的粟特人商队打过交道,其首领阿史德勒,为人豪爽重信,尤喜中原丝绸与瓷器。
我们可以用榷场的‘飞钱’为凭,或以物易物,从他们手中换取大量的西域优质棉纱、毛皮、香料,甚至……粮食。
粟特人商队规模庞大,常年储备各类物资以应对长途贸易,只要价格公道,必能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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