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的车驾尚未抵达长安,他在洛阳的赫赫功绩与铁血手段,已如一场凛冽的朔风,提前席卷了这座帝国的权力中心。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官方的八百里加急、私人的密信、商队的传言——汇入长安,在朱门高户与市井巷陌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波澜。
两仪殿内,李治看着案头堆积的、关于李贞在洛阳整顿漕运、铲除赵万金、稳定民生、甚至以雷霆手段平息潜在民变的奏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
他苍白略显虚胖的脸上,神色复杂。
欣慰是确实的,这个八弟不仅解决了漕运大患,充盈了府库,更狠狠打击了长孙无忌一系在洛阳的势力,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也在心底滋生——李贞展现出的果决、手腕和迅速积累的声望,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尤其是李贞在洛阳俨然自成一体,文有柳如云、苏慧娘等奇女子辅佐,武有赵猛这等悍将效死,其势已初成。
“朕这个八弟,真是……愈发让人看不透了。”
李治低声自语,对侍立一旁的心腹宦官挥挥手,“拟旨,嘉奖越王,令其妥善交接洛阳事务后,即刻返京述职。”
长孙府邸,书房内的气氛却如同冰窖。
长孙无忌面沉如水,听着心腹幕僚汇报洛阳损失的详细账目——杜正伦罢官、赵万金伏诛、多条财路被断、安插的人手被连根拔起。
他手中那方珍贵的端砚终究没能逃过被摔碎的命运,碎片和墨汁溅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长孙无忌从牙缝里挤出低吼,胸膛剧烈起伏。
他低估了李贞,严重低估了!这个往日看似荒唐的亲王,竟有如此隐忍和狠辣的一面。
“此子断不可留!”他眼中寒光凛冽,“通知我们的人,密切监视李贞返京后的一举一动。还有,让太平那边……早作准备。”一场针对李贞的更猛烈风暴,正在长孙系内部悄然酝酿。
高阳公主在自家奢华府邸中,把玩着一支新得的南海珍珠步摇,听着侍女禀报市井间对越王李贞的赞誉。
她娇艳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本宫这位兄弟,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她轻声笑道,眼神却锐利如刀,“洛阳这块肥肉,他吃得满嘴流油,如今要回长安这更大的舞台了……传话给‘燕先生’,让他仔细瞧瞧,咱们这位越王殿下,究竟是真龙,还是……一条过江的泥鳅。”
以李绩、褚遂良等为代表的一批不依附任何一派的官员,则持谨慎乐观态度。
李贞在洛阳的作为,确实显示出其有实干之才,而非仅仅沉溺享乐。
若能以此为契机,整肃朝纲,抑制长孙一派过于膨胀的权势,于国于民未必不是好事。
但他们也深知长安水浑,李贞此番归来,是成为搅动风云的鲶鱼,还是被风云吞噬,尚未可知。
长安百姓则单纯得多。越王李贞在洛阳“为民除害”、“惩治贪官”的事迹经过口耳相传,早已演变成各种传奇故事,使其声望日隆。
茶楼酒肆中,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位即将归来的亲王,期待他能给暮气沉沉的长安带来一些新气象。
李贞的车驾终于抵达长安。
没有盛大的迎接仪式,一切按亲王规制例行公事。
他率先入宫觐见李治。
在两仪殿,兄弟二人进行了一场表面温情脉脉、实则暗藏机锋的对话。
李治高度赞扬了李贞的功绩,赏赐丰厚。
随后,李治话锋一转,谈及边疆形势。
“八弟啊,”李治语气沉重,“你在洛阳的作为,证明了你是国之干城。如今并州(注:大致为晋省一带)北临突厥,位置险要,乃我大唐北门锁钥。
原并州都督年老体衰,朕心甚忧。思来想去,满朝文武,唯有八弟你,既有宗室之尊,又有安邦之才,可担此重任。”
李贞心中雪亮。
并州是军事重镇,地位高于一般的州,改封晋王、都督并州诸军事,看似是极大的荣宠和信任,实则是将他调离了富庶且位于天下之中的洛阳,派往相对苦寒、局势复杂的北疆。
这既是对他功劳的“奖赏”,也是对他势力的“疏远”和“制约”。
他立刻起身,躬身行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激动与凝重:“皇兄信重,臣弟感激涕零!并州之事,关乎社稷安危,臣弟虽才疏学浅,亦知责任重大!
定当竭尽全力,整饬军备,安抚百姓,为皇兄守好北大门,绝不负皇兄今日托付!”
态度诚恳,毫无迟疑。李治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那点疑虑稍减。
数日后,正式的诏书颁告天下:
“制曰:越王李贞,朕之介弟,器宇冲深,风神俊逸。往镇东都,督漕运,惩奸蠹,安黎元,厥功至伟。今并州都督出缺,北疆守御需人。
特晋封李贞为晋王,授使持节、都督并、汾、箕、岚四州诸军事、并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望尔砥砺前行,永固藩屏。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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