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的冬日,来得比长安更显湿冷。伊洛水汽凝结成的薄雾,终日笼罩着宫阙楼台,为这座新兴的帝国心脏平添了几分莫测的深邃。
朝堂之上,随着《臣轨》、《百僚新诫》的颁行和农工商三院的设立,表面看来,新政推行顺畅,百官勤勉,一派励精图治的新气象。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被武媚娘铁腕打压下去的残余反对势力,如同蛰伏的毒蛇,并未甘心失败,反而在暗处吐着信子,酝酿着更阴险的反扑。
风暴的征兆,起于坊间一些若有若无的流言。
起初,只是在酒肆茶楼、市井巷陌间悄然流传,声音低微,内容却足以惊心动魄:
“听说了吗?摄政王近来频频召见程务挺、黑齿常之等边将,密谈至深夜,所为何事?”
“啧啧,这还用说?如今陛下年幼,深居宫中,这朝政大事,可全是王爷一言而决啊……”
“岂止朝政?听闻王爷已命将作监秘密修缮长安大明宫旧殿,莫非……有还銮西京之意?”
“西京?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当年玄武门之事,犹在眼前啊……”
“嘘!慎言!不想活了?”
流言如同瘟疫,悄无声息地扩散,其核心指向只有一个:摄政王李贞,手握重兵,总揽朝纲,其势已倾天,恐有“不臣之心”,欲效仿太宗故事,行篡逆之事!
这些流言,真假掺半,极具蛊惑性。
李贞召见边关将领是商议防务,修缮宫殿是例行维护,但在别有用心者的渲染下,都成了图谋不轨的“证据”。
很快,这些阴毒的私语,便通过“飞凤卫”无孔不入的耳目,传到了紫微宫贞观殿。
苏慧娘将誊抄的流言记录呈给武媚娘时,脸色凝重:“娘娘,流言来势汹汹,指向明确,显然有人精心策划,意在离间王爷与朝廷,其心可诛!”
武媚娘仔细看着纸上的内容,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浮现出一丝冰冷的、近乎嘲讽的笑意。
她放下纸张,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雾气缭绕的宫苑,淡淡道:
“跳梁小丑,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以为,散播此等谣言,便能撼动王爷地位,或逼本宫与王爷相争,他们好坐收渔利?真是愚蠢至极!”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他们这是自寻死路!正愁找不到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倒自己把刀子递过来了。”
“娘娘的意思是?”苏慧娘疑惑道。
“将计就计。”武媚娘嘴角微扬,勾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他们不是想离间吗?那本宫就让他们离间个够!
传本宫密令:飞凤卫暗中放话,就说王妃对此流言亦有所闻,心中不安,近日与王爷奏对时,屡有争执,神情不悦。
另外,刻意放缓对北衙禁军部分将领升迁的批复,制造本王与王妃在军权安排上有所分歧的假象。”
苏慧娘瞬间明了:“娘娘是要引蛇出洞,让他们误以为离间得逞,从而大胆行动,暴露更多党羽?”
“不错。”武媚娘眼中寒光闪烁,“小打小闹,揪不出真凶。要让他们觉得机会来了,才会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在背后兴风作浪!燕青!”
“卑职在!”阴影中,燕青悄然现身。
“加派人手,给本宫死死盯住所有与废后王氏、已伏法的李冲等逆党有过来往的宗室、旧臣府邸,尤其是那几个平日看似低调、实则与关陇世家关系密切的老狐狸!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
一张无形的大网,随着武媚娘的将计就计,悄然撒开。她故意示弱,制造内部不和的假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等待着水下鱼群的骚动。
果然,对手上钩了。见流言愈演愈烈,而宫中似乎确有“龃龉”传出,暗处的敌人按捺不住狂喜,行动开始升级。
几日后的深夜,一名更夫在路过已故韩王元嘉空置的府邸后巷时,隐约听到墙内有压低的争吵声,似乎涉及“兵械”、“时机”等敏感字眼,吓得魂飞魄散,次日便报到官府。
几乎同时,飞凤卫密报,有数名被贬黜的旧臣子弟,近日频繁出入洛阳几家背景复杂的赌场妓馆,与一些江湖人物接触甚密。
更有甚者,留守长安的宗正寺某位官员,竟暗中与吐蕃遣唐使团的一名副使有过秘密接触!
线索纷至沓来,逐渐指向一个以个别李唐远支宗室为核心,勾结部分被清洗士族余孽、甚至可能暗通外邦的阴谋集团!其目标,恐怕已不仅仅是散布流言,而是更危险的行动!
武媚娘将所有情报汇总,心中凛然。她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对手狗急跳墙,其反扑必将空前猛烈。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夜色深沉,承香殿内温暖如春。小郡主安宁已被乳母抱去安睡。
武媚娘身着常服,坐在灯下,仔细审视着一份她亲手拟定的应急方略。李贞走了进来,他刚与程务挺商议完边镇防务,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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