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里的火光渐渐由赤红转为淡青，凌颜指尖微动，一道灵流顺着经脉注入炉底。她没睁眼，但混沌灵根早已将药性变化映在识海中。三株凝气草、两片风行叶、还有一滴从空间灵泉里提炼出的露髓精——这些材料在高温下融合得极稳，药香从苦涩到微甘，再到此刻泛起的一缕清甜，正是最佳出丹时机。
她掐诀熄火，掀开炉盖。
一股灵气波动自炉口涌出，在空中形成细小漩涡，引得丹房外的警戒阵嗡鸣作响。几息之后，三颗浑圆紫纹的丹药跃入玉盒，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成了。”她轻声说。
这声音不大，却让门外原本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刚才那阵灵气异动惊动了丹阁值守弟子，不少人闻讯赶来，挤在门口议论纷纷。
“就凭她？一个刚入门没几天的新人，能炼出二品丹？”
“听说她有个空间，里面全是现成资源，哪像我们得靠自己攒药材。”
“运气好罢了。”
人群分开一条道，一名穿蓝裙的女修走上前，目光扫过玉盒里的丹药，嘴角一扬：“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靠灵泉催熟的。真本事是靠自己练出来的，不是靠捡便宜。”
凌颜合上玉盒，抬眼看她。这人她是认得的，同批测试入宗的弟子之一，名叫柳清瑶，平日总爱结伴出入，说话带刺。
“你说谁运气好？”风挽月一步跨到凌颜身前，掌心贴着一张符箓，火光一闪，爆炎符已亮在手心，“要不要我现在给你脸上也来点‘运气’？”
周围人立刻后退几步。那符箓热度逼人，离得近的都感到脸颊发烫。
柳清瑶脸色变了变，强撑着冷笑：“你威胁我？宗门规矩，私斗者重罚！”
“我没动手。”风挽月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我只是问问，你想不想试试。”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下一刻，玉珩出现在凌颜另一侧。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抚了下腰间剑柄。玄月剑未出鞘，可一股寒意已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再聒噪一句。”他语气平静，“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重塑肉身’。”
柳清瑶嘴唇抖了抖，终究没敢再开口。
凌颜伸手按住玉珩手腕，低声道：“不用。”
她打开玉盒，取出一颗丹药放在掌心。“此丹可助筑基初期修士稳固境界。”她说，“若有不信者，可当场试服。”
没人应声。
有人低头避开视线，有人悄悄往后缩。柳清瑶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冷哼一声，转身挤出人群。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散去。
丹房外恢复安静，只剩夕阳斜照在石阶上，拉出三道并排的影子。
风挽月收起符箓，拍拍手：“解气。”
玉珩看了她一眼：“下次别冲动。”
“我有分寸。”风挽月眨眨眼，“再说了，谁让她说我姐妹投机取巧？我炼丹不行，但符箓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她要是不服，咱们当场比一场？”
凌颜笑了下：“你少惹事。”
“我不是惹事。”风挽月靠近她肩膀，“我是护短。”
玉珩也轻笑了一声：“我们都是。”
凌颜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紫纹清晰，药性稳定，确实是标准的二品凝气丹。但她知道，这不只是普通的丹药。炼制过程中，混沌灵根与空间药田的共鸣让药力提升了不止一成。若非担心引起更大波动，她本可以尝试冲击三品。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玉珩问。
“先去登记备案。”她说，“丹成异象已被记录，迟早会上报执事堂。”
“那你得小心些。”风挽月皱眉，“刚才那些话，不会就这么算了。柳清瑶背后还有几个常来往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怕什么。”凌颜把玉盒收进袖中，“我又没偷没抢，凭本事炼的丹，谁想挑事就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钟声。
三响，是宗门召集核心弟子的信号。
玉珩抬头看了眼天色：“是长老议事。”
“是不是和昨天的事有关？”风挽月压低声音。
“有可能。”凌颜顿了顿，“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种药。”她说，“空间里的新一批灵草该育苗了。这次我想试试把凝气草和风行叶混种，看能不能提升融合度。”
风挽月眼睛一亮：“你要改良配方？”
“只是试试。”凌颜摸了摸腰间玉佩，“反正材料不缺，失败了也不心疼。”
玉珩看着她：“你总是这样，别人还在为一品丹挣扎，你已经在想怎么突破瓶颈了。”
“不然呢？”她反问，“日子又不是用来熬的。”
三人沿着石阶往洞府方向走。路上遇到几名外门弟子，远远看见他们便低头避让。经过一处岔路时，一道身影躲在柱后匆匆闪开。
“有人盯着我们。”风挽月低声说。
“早就有了。”凌颜不动声色，“从昨天炼器事发开始，就不止一个人在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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