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的玄月剑插在地面,护罩光芒微弱。风挽月躺在凌颜脚边,呼吸断断续续。敌人的三道攻势已经逼近,剑尖离凌颜眉心只差寸许。
她动不了。混沌灵根还在抽搐,经脉像被烧红的铁丝穿行。那枚蕴灵珠的力量刚撑起一丝清明,就被体内乱流冲散。
就在剑锋即将刺入的刹那,炼器炉器灵再次跃出。它挡在凌颜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震鸣。剑尖撞上炉身,火花四溅,硬生生被格开半尺。
这半息空隙,足够了。
凌颜抓住炉器灵,掌心发烫。她不再压制体内的混乱,而是把神识沉进空间。药田边缘的那道虚影终于动了。它缓缓抬起手,指向灵泉中心。
胸口印记猛地一热,不是预警,是开启。
一股古老浩大的力量顺着血脉涌来。凌颜眼前一黑,意识被拉入一片白雾之中。她看见一位白衣阵师盘坐虚空,双手结印,口中低语:“混沌归元,万法本源。”
声音落下,无数符文从四面八方浮现,钻进她的识海。她来不及细看,本能地记下第一句心法:**引乱流为源,化反噬为养。**
现实中的她猛然睁眼。紫光重新在瞳孔中亮起,比之前更稳、更深。她双手按地,将刚涌入的传承之力导入经脉,以“混沌归元诀”为引,强行梳理体内狂暴的灵力。
一道紫色气流从她指尖溢出,顺着地面裂缝钻入深处。整个擂台轻轻一震。
笛手正要再吹骨笛,却发现手中法器突然发烫。还没反应过来,那股从地底反弹而回的音波已直冲神识。他闷哼一声,七窍流血,骨笛炸成碎片。
黑袍人洒出的毒雾也被一股无形屏障挡住。那屏障由紫气凝成,像一面镜子,将毒雾原样弹回。黑袍人慌忙后退,却被自己释放的毒粉沾到手臂,皮肤瞬间腐烂。
剑修怒吼一声,提剑横斩。这一击用了全力,剑气撕裂空气。
玉珩想挡,可伤口剧痛,动作慢了一拍。
凌颜抬手,掌心朝前。一道混沌镜盾凭空出现,精准挡住剑气。冲击力让她后退两步,但她站稳了。
她看向玉珩,眼神清亮:“我好了。”
玉珩松了口气,点头。他拔出玄月剑,剑身微颤,仍在支撑。
凌颜转身,面对三人。她左手握炉器灵,右手掐诀,低声念道:“归元——锁。”
地面裂缝中窜出数条紫链,如活物般扑向敌人。剑修挥剑斩断一条,可另外两条缠上他的脚踝。凌颜手腕一抖,紫链收紧,将他狠狠拽倒在地。
黑袍人咬破手指,准备捏出血符。凌颜目光一冷,隔空一点。一道混沌指劲穿透空气,正中他手腕。血符未完成便碎裂,反噬之力让他跪了下去。
只剩笛手还想爬起。
风挽月忽然动了。她靠着玉珩的手臂撑起身子,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张符纸。那是她昨晚偷偷画的“风雷引”,本想留着应急。
她咳了一声,把符纸甩向笛手头顶。
凌颜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她抬手打出一道混沌灵光,精准点燃符纸。轰的一声,雷火在空中炸开,气浪将笛手掀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
三人全部倒地。
全场寂静。
几息之后,掌声从角落响起。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演武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凌颜喘着气,转身走向风挽月。她蹲下,把手放在她肩上。伤口还在流血,但人还清醒。
“撑住。”她说,“结束了。”
风挽月咧嘴笑了,满脸是血:“你说……三人一起的……不能食言。”
玉珩走过来,单膝跪地,把外袍撕下一块,替她包扎。他小腹的伤也在渗血,但他没管自己。
“你太拼了。”他对风挽月说。
“她比我更拼。”风挽月看向凌颜,“刚才那一下……是什么?”
凌颜摇头:“传承的一部分。还不完整,只能用一次。”
玉珩看着她:“够了。这一场,我们赢了。”
执法长老走上擂台,手中金印一闪,确认胜负。他看了三人一眼,没多说话,转身离开。
人群依旧喧哗。核心观赛区,几位峰主站起身。炼器峰峰主盯着玉珩腰间的玄月剑,又看向凌颜手中的小炉,眉头微动。
凌颜扶着风挽月站起来。玉珩站在她另一侧,三人并肩而立,谁也没先走。
风挽月忽然抬头:“下次别让我一个人挡伤害。”
凌颜笑:“下次换我挡。”
玉珩插话:“都别挡。让我来。”
风挽月翻白眼:“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还是我们扛。”
“这次不一样。”玉珩认真道,“我学了新阵法,能撑更久。”
“哦?”凌颜挑眉,“谁教的?”
“师父。”他说,“昨天给的。”
风挽月啧了一声:“偏心。我就没人送秘法。”
“你要的话,我可以画一张符送你。”凌颜笑着从储物戒里掏出符纸。
“不要旧的。”风挽月伸手抢,“要新的,加灵纹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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