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纹石柱炸裂的轰鸣还在山谷中回荡，地面猛然一震，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凌颜立刻拽住风挽月的手臂往侧方拉，玉珩反应极快，剑尖点地旋身，三人连同守护兽险险避开一道从天而降的晶石尖刺。
“塌了！”风挽月低喊。
头顶岩壁开始崩解，一块块泛着黑光的晶石接连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层灰绿色的雾气，吸进一口，喉咙立刻发痒，灵力运转也变得滞涩。
“是阴蚀雾。”凌颜迅速从空间取出灵泉瓶，往三人头顶一洒。清亮的泉水在半空展开，形成一层薄薄水膜，将毒雾隔开。
玉珩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还能走？”
“能。”风挽月点头，右手已经扣住了三枚爆炎钉。
守护兽低吼一声，背甲金纹闪动，撑起一个半球形光盾，挡在四人上方。凌颜立即道：“玉珩开路，风挽月引爆右侧岩缝，我们冲出去！”
玉珩点头，玄月剑高举，剑气凝成一道流光，劈向正前方不断掉落晶石的通道。剑气所过之处，碎石被强行推开，短暂形成一条安全路径。
“走！”他一声令下，四人疾冲而出。
风挽月边跑边甩出爆炎钉，精准钉入右侧岩壁缝隙。她掐诀引爆，轰然巨响中，大片岩石被定向掀飞，减轻了主通道的压力。凌颜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用神识扫视阵盘，确认方向未偏。
守护兽的光盾承受了多次重击，金纹已出现细微裂痕。它低声道：“再撑三十步，屏障要碎了。”
“马上就到！”凌颜咬牙。
最后一段路最危险，头顶坠落的晶石越来越密。玉珩突然反手一剑，将一根斜插下来的尖刺劈断，碎片擦过他的肩头，划破法衣，渗出血迹。
“玉珩！”风挽月惊呼。
“没事。”他脚步未停，“快到了。”
终于，前方视野一空。最后一块巨岩被风挽月引爆，烟尘散去后，一座黑石砌成的主殿出现在眼前。殿门紧闭，外墙上刻满扭曲符文，地面埋着三根石碑，隐隐有黑气流转。
“九幽锁灵阵。”凌颜皱眉，“三处阵眼，必须同时破开。”
玉珩喘了口气，站到西北角石碑前：“我来。”
风挽月走向东南铜链：“交给我。”
“我居中控阵。”凌颜退后两步，双手结印，混沌灵根开始牵引天地灵气。她从空间取出一枚闪烁微光的玉符——那是空间神器的核心，能短时增幅她的灵力输出。
守护兽沉声道：“地底有怨魂躁动，我会镇压。”
“准备。”凌颜深吸一口气，“三、二、一——动手！”
玉珩剑光如电，直贯西北石碑。石碑剧烈震动，黑气翻涌，反震之力让他胸口一闷，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没有退，反而催动更多灵力注入剑身，硬生生将石碑从中劈裂。
风挽月双手一扬，炼器真火喷涌而出，包裹住东南铜链。火势精准控制，只熔断锁链，不伤及主殿内部。铜链断裂瞬间，她迅速后撤，避免被反弹的残阵波及。
凌颜双掌按地，玉符悬浮空中，混沌灵力如潮水般涌入中央阵盘。她低声念咒，逆转灵流方向。原本向外扩散的黑气开始倒卷，阵法核心发出刺耳嗡鸣。
守护兽怒吼，背甲阵纹全亮，金光如柱冲天而起，死死压制住从地底涌出的怨魂能量。
三股力量同步爆发。
咔——
整座大阵应声碎裂，黑气炸散。主殿屋顶轰然坍塌，烈焰从内部窜出，火光映红了整片山谷。
“成功了。”风挽月松了口气，靠在一块石头上。
玉珩拄剑调息，腿伤又开始渗血，但他没管，只问：“情报呢？”
凌颜望向废墟：“还在里面。”
四人穿过燃烧的殿门，来到一处密室前。门上封着血色符印，中央嵌着一块晶石，显然需要特定灵根才能开启。
她割破指尖，一滴血落在晶石上。
混沌灵光闪过，符印缓缓消散，石门向两侧滑开。
密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面青铜镜立在石台上，镜背刻着古老文字。凌颜走近细看，一字一句读出：
“混沌非始，乃道源之遗脉。得之者可通天梯，亦招天谴。”
风挽月皱眉：“道源血脉？这是什么意思？”
玉珩盯着那行字，神色凝重：“从未听说过这个说法。”
凌颜绕到石台另一侧，发现一个玉匣。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残破玉简，记录着一段文字：
“归墟冢深处，得见上古实验残卷。混沌灵根非天生，乃以道源血脉为基，经九转炼化而成。若能复现此术，可控万灵根基……”
她手指微微发抖。
“他们不是想夺走我的灵根。”她低声说，“他们是想复制它。”
风挽月脸色变了：“所以那些被抓走的人……都是实验品？”
“很可能。”玉珩握紧剑柄，“这背后不止一个邪修组织。”
守护兽忽然抬头：“有人来过这里，但不是刚才那些人。痕迹很旧，至少半月前。”
凌颜迅速检查地面，在角落发现半枚脚印，鞋底纹路与宗门制式相近。
“宗门的人？”风挽月声音压低。
“不确定。”凌颜收起玉简，“先带走证据。”
她将青铜镜和玉匣小心收入空间，又顺手捡起地上一块烧焦的布料——上面残留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某个她见过的弟子。
四人退出密室时，主殿已燃起熊熊大火，热浪扑面。他们站在废墟外的一块高地上，回望这片曾藏匿阴谋的山谷。
风挽月包扎好手臂，警惕地扫视四周。玉珩倚剑站立，虽疲惫却依旧挺直。守护兽缩小身形，跳上凌颜肩头，鼻翼微动。
“没有埋伏。”它说，“可归矣。”
凌颜握紧玉匣，目光沉静。她知道，这份情报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但她更清楚，从现在起，不能再被动防守。
“回去。”她说，“该摊牌了。”
三人一点头，整理行装，沿着来路返回。山谷出口处，晨光初露，照在他们身后长长的影子上。
凌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据点，火焰中似乎有字迹一闪而过，像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文字。
她的手指无意识抚过玉匣边缘。
那个字，看起来像一个“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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