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的针尖稳稳穿过布料，最后一道剑意铭文落下，整件婚服微微震颤了一下。她收回手，指尖轻抚过绣线，感受到内里阵纹的脉动已趋于平稳。
“可以了。”她说，“接下来是最后一步。”
风挽月从软榻上坐直身子，擦了擦指尖残留的灵粉。“是不是要滴血认主？”
“不止。”凌颜将婚服平铺在玉案上，取出一支银色阵笔，“这件衣服不只是穿在身上，它得认我们三个。我要画三生契阵，用我们的血激活护体灵纹。如果心意不齐，阵法会崩，人也会受伤。”
玉珩站在一旁，袖口微动。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阵笔的一端，目光落在凌颜脸上。
“你来画。”他说。
凌颜点头，咬破指尖，鲜血渗出。她以血为墨，在婚服中央缓缓勾勒出三道交缠的纹路。每一道线条延伸时都泛起微光，像是回应她的灵力。
“好了。”她退后半步，“现在，该我们了。”
玉珩第一个上前。他抽出玄月剑，剑锋在指腹轻轻一划，鲜血涌出。血珠刚离指尖，竟没有坠落，而是凝成一颗小小的心形，悬浮在阵眼上方。
凌颜愣住。
风挽月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一声。“哎哟，这还自带特效呢？”
她走上前，一把抓住玉珩的手，将自己的指尖也在伤口上划过。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她的手指流下，直接按在阵图一角。
“我替你。”她说，“别搞那么花哨，咱们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用。”
玉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嘴角却微微扬起。
凌颜深吸一口气，也伸出手。她划开指尖，血滴落入阵心。三人血液交汇的瞬间，婚服猛地一震，布面下的阵纹骤然亮起，金光如水流般蔓延开来。
可紧接着，异变突生。
原本规整的三生契阵开始扭曲，纹路自行重组，化作一朵并蒂莲花的模样。花瓣分三色，分别映着三人的气息，缓缓旋转。
器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惊愕：“警告！检测到高阶共鸣，双修阵法自动激活！能量等级超出预设值百分之三百！”
风挽月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抽回来。“什么双修阵法？我没选这个选项啊！”
“不是我们启动的。”凌颜盯着阵纹，“是它自己变的。”
玉珩低头看着自己的血与风挽月的交融处，声音很轻：“也许……它早就知道我们会这样。”
凌颜抬头看他，又看向风挽月。两人同时点头。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那就别打断它。让它走完。”
玉珩和风挽月立刻伸手，三人掌心相贴，精血顺着血脉流入阵中。婚服上的并蒂莲越发明亮，光芒扩散至整个庭院，连月光都被染上一层柔和的金晕。
风挽月忽然开口：“我觉得……这事得说清楚。”
“说什么？”凌颜问。
“誓约。”她看着两人，“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如把话说死。我先来。”
她闭了闭眼，声音清晰而坚定：“我风挽月在此立誓，此生护凌颜周全，信玉珩如己手足。若有背弃，灵台永陷寒冰。”
话音落下，她手腕一热，一道莲形印记浮现皮肤之上，微光闪烁。
玉珩紧了紧握着凌颜的手，目光沉静。“我玉珩愿以剑心为证，守你们一生平安喜乐。天地可鉴，万劫不移。”
他的印记也随之出现，位置与风挽月相同，颜色更深一些。
凌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凌颜，以混沌灵根为契，此生不负二人真心，共历生死，同登大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婚服上的并蒂莲猛然绽放强光，三人手腕的印记同时发烫，仿佛心跳同步。
器灵喃喃道：“三命合一……天意如此……”
风挽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印记，笑了。“原来真的能成。我还以为这种事只能发生在传说里。”
玉珩松开手，指尖轻轻擦过凌颜的腕侧。“以后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谁想分开谁就是傻子。”风挽月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不过话说回来，这婚服现在算不算完成了？能不能试穿？”
凌颜正要回答，忽然察觉婚服内里的阵纹还在轻微波动。她伸手按住布面，眉头微皱。
“等等。”她说，“还有点不对。”
玉珩立刻警觉：“哪里有问题？”
“不是问题。”她摇头，“是……还有东西要出来。”
话音未落，婚服下缘忽然浮现出一行细小的符文，像是被某种力量从深处唤醒。那文字古老，却不陌生。
风挽月凑近一看，念了出来：“心之所向，命之所往。”
“这不是我们写的。”玉珩盯着那行字，“是谁留下的？”
凌颜没说话。她记得这八个字。在她刚穿越时，空间开启的那一刻，石碑上就刻着同样的内容。
她伸手触碰符文，指尖刚碰到，整件婚服突然轻轻震动起来。一道极细的金线从并蒂莲中心射出，直冲夜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迅速收回，融入布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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