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莉诺的监督下换上了干爽温暖的衣物,又灌下去一大杯热巧克力后,杰米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身体也不再控制不住地发抖。但那股从湖底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斯内普教授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依旧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以他对斯内普教授的了解,如此“麻烦”且“愚蠢”(在教授看来)地参与了危险项目(尽管是被动的),还弄得如此狼狈,一顿训斥和一碗味道可怕的魔药是绝对少不了的“售后服务”。
他磨磨蹭蹭地离开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每一步都像踩在通往审判席的路上。当他再次站在那扇熟悉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木门前时,他甚至没有勇气敲门。
门却从里面猛地被拉开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凝聚的风暴比黑湖的湖水还要深沉。
“看来,湖水还没完全泡发你那贫瘠的大脑,至少还记得自己该出现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平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进来。”
杰米缩着脖子,像只被雨水淋透的小狗,耷拉着脑袋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外面更加凝滞。斯内普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径直走向他的工作台,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小坩埚冒着诡异气泡的、墨绿色的粘稠液体。他用一个银质小勺舀出恰好一剂量的药水,盛在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友好的粗糙陶碗里,然后“咚”地一声放在桌面上,示意杰米自己过来拿。
“喝掉。”命令简短而毋庸置疑。
杰米怯生生地走上前,端起那只陶碗。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烂植物、臭鸡蛋和某种金属腥气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闭紧眼睛,屏住呼吸,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仰头将药液灌了进去。
“呕——”
药液滑过舌头的瞬间,极致的苦涩和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那味道黏腻地附着在口腔和喉咙壁上,顽强地抗拒着被吞咽下去的本能。他的喉咙剧烈地收缩着,眼泪几乎是瞬间就被这股强烈的刺激逼了出来,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然后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整个身体都因为这可怕的味道而微微颤抖,翠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水汽,看起来可怜极了。
斯内普冷漠地看着他这副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嘴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残酷的微勾,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自找的(尽管杰米完全是受害者)。
“可以滚了。”看到杰米勉强咽下了最后一口,斯内普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希望这能让你那热衷于成为‘珍视品’的脑子清醒一点。”
杰米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和嘴角残留的药渍,喉咙里还泛着令人作呕的苦味,他不敢抬头看斯内普,只是低低地、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办公室。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和冰冷的视线。杰米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大口喘着气,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一部分是因为药的刺激,另一部分,则是满满的委屈和后怕。
他一点都不想被谁“珍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为什么就这么难?
看着杰米从斯内普办公室回来时那副眼圈泛红、嘴角下撇、浑身散发着委屈和魔药苦味的模样,艾莉诺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这个好友在人情世故(尤其是某种特定情感方面)迟钝得像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如果再不给他的脑子开开窍,哪天他真被那个布斯巴顿女生(或者其他什么人)用点温柔手段“拐”走了,恐怕自己还懵然不知,甚至可能傻乎乎地去跟斯内普教授“分享”这份“友谊”!
她一把拉住准备溜回寝室的杰米,将他拽到一个僻静的走廊拐角,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
“杰米·伊斯琳,你看着我。”艾莉诺难得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跟他说话。
杰米还沉浸在魔药的苦涩和教授的冷眼中,茫然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翠蓝色眼睛像蒙着雾的湖面。
“你知不知道,‘最珍视的人’是什么意思?”艾莉诺单刀直入。
杰米迟疑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他想起艾莉诺之前塞给他的那本麻瓜小说,里面好像……两个男主角最后就是彼此“最珍视的人”?但他觉得那和现实完全是两回事。
“在那种比赛里,这意思就是说——”艾莉诺凑近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芙罗拉·贝利埃,她、喜、欢、你!”
杰米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不……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为惊慌而有些尖锐,“我们……我们只是跳过一次舞,说过几次话……她只是……比较友善……”
“友善?!”艾莉诺几乎要翻白眼了,“赫奇帕奇的友善会让人冒着危险潜入黑湖底去救人吗?会邀请你做圣诞舞伴吗?会那么温柔地跟你说话吗?杰米,你动动脑子!而且,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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