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诺在信里激动地分析着,结合她从父母那里偷听到的零碎信息,几乎断定斯内普是去了凤凰社的集会。她嘱咐杰米一定要留意教授回来时的表情和状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异常的情绪波动,并且再三强调:
‘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立刻!就用这只猫头鹰,它好像认得路!速度快得吓人!’
信的末尾,她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你手脚还凉吗?我妈妈说过,受惊吓之后容易这样,你要不要试试泡个热水脚?’
杰米看着这封信息量巨大、充满感叹号和下划线的回信,仿佛能听到艾莉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收到好友如此迅速而热烈的回应,确实驱散了一些独自待在空屋里的孤寂和不安。
他摸了摸依旧有些发凉的指尖,考虑着艾莉诺关于泡热水脚的建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心思已经飞到了那个外出的黑袍身影和他所前往的那个神秘而危险的世界。
下午的时光在等待和阅读艾莉诺那封热情洋溢的回信中缓缓流逝。或许是无梦剂的余效仍在,或许是精神放松后的疲惫,又或许是独自待在过于安静的房子里那种无形的压力,杰米不知不觉地在客厅那张旧沙发上蜷缩起来。
他下意识地扯过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斯内普的黑色长袍——不是那件旅行斗篷,而是日常穿的那件,内衬柔软,带着挥之不去的苦艾、魔药和陈旧羊皮纸的混合气息。他将袍子像毯子一样裹在自己身上,把半张脸都埋进了那熟悉的气味里。
这种被教授气息包围的感觉,奇异地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仿佛那道冰冷的屏障也能为他隔绝外界的某些危险。他就这样裹着黑袍,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呼吸均匀,连蓬松和雪球也安静地偎依在他身边。
当斯内普在晚饭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夕阳的余晖透过肮脏的窗玻璃,在昏暗的客厅里投下最后几缕微弱的光线。那个小巨怪蜷在沙发上,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他的黑袍,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和凌乱的棕金色头发,睡得正沉。两只神奇动物也依偎在旁边,构成了一幅极其……居家的画面。
斯内普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似乎还带着夜晚的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蜘蛛尾巷的紧张气息。他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疲惫,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显然外面的消息并不乐观。
他的目光落在杰米身上,尤其是那件被紧紧裹着的、属于他的黑袍上,黑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没有不悦,没有嘲讽,也没有往常那种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他只是沉默地看了几秒,然后便移开视线,像一道真正的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走向地下室的方向,没有惊醒沙发上熟睡的人。
他的归来,和他离开时一样,没有发出多少声响。但房子里那种无形的、因主人缺席而存在的空洞感,却在他踏入的那一刻,悄然被填满了。尽管带来的,是更加沉重的、来自外部世界的阴影。
杰米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彻底漆黑,只有清冷的月光和远处麻瓜街灯的光晕隐约透进来。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壁炉上方那座总是慢几分钟的老钟——指针指向八点多,快九点了。
他首先感受到的,依旧是包裹着他的、令人安心的苦艾气息,这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他意识到时间可能有点晚了,连忙坐起身,晃了晃睡得有些发沉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那件原本裹着他的黑袍从肩上滑落。
夜晚的寒意立刻侵袭而来,让他打了个哆嗦。他低头看着滑落到腿上的黑袍,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拿起那件黑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柔软的布料。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自己的体温,与原本的清苦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私密的温暖。
他犹豫了一下,是应该把它叠好放回原处,假装自己从未擅自使用过,还是……
杰米选择了后者。
他重新将黑袍拿起来,没有披上,而是像披肩或者毯子一样,把它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那宽大的布料笼罩住自己大半个身体。这个举动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占有欲和寻求安慰的意味,仿佛这样就能继续被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保护着。
他踩着拖鞋,身上搭着那件过于宽大的黑袍,像一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动物,蹑手蹑脚地试图去厨房找点吃的。袍角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是否还在实验室,或者是否已经休息了。他既希望不要撞见教授(以免被质问为何还穿着他的袍子),又隐隐期待着,或许能在厨房遇到他,哪怕只是得到一个冷漠的眼神,也能确认他的存在。
他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搭着那件象征庇护与束缚的黑袍,走向厨房微弱的光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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