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这个念头在杰米脑海中清晰地回响。他看着斯内普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和失望,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他已经准备好面临惩罚了,无论是关禁闭到天荒地老,还是被迫喝下味道可怕的魔药,甚至是……更严厉的处置。他垂下眼睑,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因为压抑的怒气而微微起伏。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声音冷得如同地窖最深处的寒冰:
“看来,仅仅是口头警告,已经无法穿透你那层可悲的、由愚蠢和好奇心构筑的颅骨。”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朝向杰米,而是指向客厅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指向杰米平时占据的那个角落沙发。
“从今天起,未经我的明确允许,禁止你踏入客厅,禁止使用那张沙发。” 他剥夺了杰米在蜘蛛尾巷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到些许放松和归属感的“领地”。
然后,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镊子,再次钳住杰米:“至于你那无处安放的、巨怪般的好奇心……” 他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在剩余假期里,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卧室。 三餐会送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这是禁闭,是最严厉的、几乎与囚禁无异的禁足。
“现在,”斯内普侧过身,让出通往卧室门口的通道,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语气不容置疑,“回去。 在我改变主意,给你一些……更‘深刻’的教训之前。”
杰米猛地一颤,不敢有丝毫迟疑,几乎是踉跄着、低着头,迅速挪回了那间此刻感觉如同囚笼的卧室。在他身后,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彻底隔绝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没有哭,只是抱紧了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惩罚降临了,比他预想的更加冰冷,更加……精准地击中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失去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自由,失去了那个能让他裹着毯子、假装安心的角落。这个暑假剩下的日子,将在狭小的卧室里,在无声的禁锢和对自己愚蠢行为的反复咀嚼中,缓慢而煎熬地度过。
房门在身后紧闭,落锁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槌,敲定了他的刑期。杰米背靠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在地,没有哭泣,也没有抱怨。
杰米知道是自己做错了。。。
这个认知清晰而冰冷,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教授的命令简单明确,是他自己没能遵守,是他那该死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和恐惧。纳西莎·马尔福摇头的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不是宽容,那是一个提醒,提醒他他的安全是多么的偶然和脆弱。
他能安全的站在这里纯属是因为那一位女性的善心。
不是因为他的聪明,不是因为他的谨慎,更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仅仅是因为一个同样身处绝望、为了儿子而心力交瘁的母亲,在那一刻选择了一个微小的、沉默的善意。如果当时站在门外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如果他发出的声响再大一点……
一阵冰冷的后怕席卷了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斯内普教授的怒火是理所应当的。这种囚禁,这种剥夺,是他为自己的愚蠢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甚至隐隐觉得,这惩罚或许还不够重,不足以抵消那潜在的危险。
他抬起头,环顾着这间突然变得无比狭窄和压抑的卧室。这里不再是能让他蜷缩起来寻求片刻安宁的角落,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牢笼,一个用来关押他和他那“巨怪般大脑”的地方。
剩下的假期,将在这片死寂和自我的谴责中缓慢流逝。他失去了客厅的沙发,失去了有限的活动自由,也失去了……那一点点在蜘蛛尾巷扭曲环境里,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微弱的安全感。
他明白,他必须承受这一切。这是他应得的。
在得到斯内普极其有限的、只允许他与外界进行必要通信(并且很可能被检查)的许可后,杰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艾莉诺写信。他需要倾诉,也需要解释。
他把自己的经历写给艾莉诺,省略了纳西莎摇头的细节(他本能地觉得这事关重大,不能写在信里),但详细描述了斯内普教授如何命令他躲起来,他如何不小心发出声响,以及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的出现,还有他因此受到的严厉惩罚——告诉他这个假期可能不能去他家里玩儿了。
艾莉诺的回信一如既往地迅速。羊皮纸上先是布满了巨大的感叹号和潦草的字迹:
‘梅林啊!不准出卧室?!不准用沙发?!这已经不是严格了!(此处划掉几个更激烈的词)这个占有欲强到简直就是囚禁!他是把你当成他的私人所有物了吗?!连客厅都不让待!’
艾莉诺先是感叹这个占有欲强到简直就是囚禁,她的思路果然第一时间就跳到了她最热衷的“研究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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