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枕头上打盹的护树罗锅“雪球”身上。
“雪球……”他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帮帮我……从外面,把门闩弄开,好吗?就一次……”
雪球抬起小小的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杰米的心跳如擂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这更像是一场绝望的赌博。
几分钟后,杰米屏住呼吸,紧贴着门内侧的墙壁。他听到外面传来极其细微的、木材摩擦的声音。是雪球!它纤细的身体似乎能绕过某些魔法屏障的盲点,或者斯内普并未考虑到一只护树罗锅会从外部进行物理性破坏。
“咔哒”一声轻响。
门闩被拨开了。
杰米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颤抖着手,轻轻推门——那道无形的屏障依然存在,但强度似乎减弱了一些,或许是因为门闩的物理状态改变?他集中起所有残余的、并不稳定的魔力,像挤海绵一样拼命压榨,低声念了一个笨拙的开门咒。
“Alohomora!(阿拉霍洞开)”
魔杖尖端闪过一丝微弱的火花,门上的魔法屏障剧烈波动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然后,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瞬间消失了。
门,开了。
一股带着尘埃和外界潮湿空气的风涌了进来。自由的气息。
杰米几乎没有犹豫,他一把抓起放在门厅角落的旧扫帚(那是他以前练习飞行时用的,性能很差,但足以短途飞行),冲出了蜘蛛尾巷,头也不回地朝着记忆中艾莉诺家的方向飞去。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不敢回头,生怕看到斯内普突然归来的身影。
当他终于按照模糊的记忆,跌跌撞撞地降落在普威特家后院时,几乎虚脱。他敲响后门,当艾莉诺打开门,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时,杰米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
“杰米?!梅林在上!你怎么——”
“他不在家……我……我偷跑出来的……”杰米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苍白得像纸。
艾莉诺立刻明白了“他”是谁。她二话不说,将杰米拉进屋内,温暖的、充满了烤面包香气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普威特太太惊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但在艾莉诺快速的解释后,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连忙给他倒了杯热可可。
坐在普威特家色彩明快、堆满杂物的客厅里,听着艾莉诺叽叽喳喳地讲述暑假趣闻,感受着这与蜘蛛尾巷天差地别的氛围,杰米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甚至勉强笑了笑,回应着艾莉诺的话。
但这短暂的温暖和偷来的自由,如同灰姑娘的魔法,注定无法持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心头敲响的警钟。斯内普随时可能回去,随时可能发现他不见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慢慢淹没了那点可怜的慰藉。
而此时,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归来。他站在洞开的门前,室内冰冷的空气与外界对流。他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门厅,落在那个被某种细小力量从外部拨开的门闩上,最后,定格在楼梯上方——那里,早已没有了杰米的气息。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艾莉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魔药课论文,并试图将一块太妃糖饼塞进杰米手里。杰米却猛地抬起头,翠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迷茫和悲伤,而是一种被点燃的、尖锐的痛苦和愤怒。他打断了艾莉诺的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空气凝固的颤抖。
“艾莉,”他打断她,手指紧紧攥着膝盖上的布料,指节泛白,“他看见了。
艾莉诺愣住了,手里的饼干停在半空:“……看见什么?”
“他对我用了摄神取念。”杰米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就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树下。我当时……感觉到了。像是一场冰冷的、不受欢迎的入侵,但我醒不过来。”
他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意识被强行翻阅的屈辱感。
“他看见了……所有。”杰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沙哑,“他看见我有多依赖那件袍子,看见我因为他允许我待在办公室而偷偷高兴……他看见我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是多么可笑……他也看见了他自己是怎么把这一切砸碎的。”
他猛地睁开眼,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泪水背后是燃烧的怒火和深刻的羞耻。
“他什么都知道了!艾莉!他知道我……他知道我那些愚蠢的、不该有的念头!他知道我因为他一句‘滚出去’就在走廊里哭得像个婴儿!他亲眼看见了我的心碎,然后呢?然后他把我带回了蜘蛛尾巷,像关押犯人一样关着我,每天用沉默提醒我,我是一个多么可悲的、被他看穿了所有秘密的傻瓜!”
杰米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被侵犯的愤怒、以及那份赤裸裸摊开在对方面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羞耻,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这比单纯的拒绝和冷漠更残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强暴,他被剥光了所有防御,连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都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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