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即将被粗暴攻破的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的撞击声和呵斥声却突兀地停止了。一阵低沉的、听不清内容的交谈声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恭敬?
紧接着,门没有被强行打开,但胖夫人的画像却从外面被掀开了一条缝隙。一双冰冷、熟悉的黑色眼睛透过缝隙,如同探针般扫过休息室内每一张惊恐万状的脸。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杰米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声松懈的叹息,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本能地想要寻求一丝依靠——他是教授,是副校长,他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安全了?
然而,这短暂的、荒谬的安心感在下一秒被彻底碾碎。
斯内普的身后,赫然站着几个身披黑袍、戴着狰狞银色面具的身影——食死徒。他们安静地、甚至带着一丝顺从意味地簇拥在斯内普身后,如同追随头狼的鬣狗。
斯内普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移动,最终,再次精准地落到了蜷缩在墙角的杰米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警告或审视,而是一种……完全的、冰冷的陌生。仿佛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是否还在原处。
然后,他对着身后的食死徒,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用他那特有的、不带感情的语调低沉地说:
“这里没有。去下一个。”
说完,他放下了胖夫人的画像,隔绝了外面那令人胆寒的景象。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离开了。
公共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啜泣声才零星响起。级长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困惑和残留的恐惧。
“斯内普教授……他……他怎么会和……”一个低年级的学生颤抖着问,但没人能回答。
只有杰米。
他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石化了一般。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缩成了针尖,里面所有的光芒在那一刻彻底熄灭了。
他看见了。
斯内普和食死徒在一起。不是在对峙,不是在周旋,而是……带领着他们。他用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那些凶徒乖乖离开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他脑海里轰然引爆,将所有残存的认知、所有勉强维持的理解、所有扭曲的依赖,都炸得粉碎。
邓布利多刚死。
食死徒入侵。
斯内普和他们在一起。
几个冰冷的碎片强行拼接,指向一个他无法承受、却无比清晰的结论。
那个在蜘蛛尾巷给他提供(扭曲)庇护的人,那个会沉默地替他包扎伤口的人,那个在混乱中给他警告的人……同时也是站在黑魔标记下,与杀害邓布利多的凶手(即使官方说法不是如此,但哈利的眼神和现在的景象都指向这点)为伍的人。
他一直以为斯内普的冰冷之下,或许藏着别的什么。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哪怕不堪的联系。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所以为的一切,可能都是假的。斯内普从未站在他这边,从未站在霍格沃茨这边,甚至……可能从未站在光明这边。
他所依赖的,自始至终,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危险的黑暗。
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恐惧和心碎都更彻底的冰冷,从心脏开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呼吸,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被彻底背叛和愚弄后的虚无。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整个人缩成最小的一团,仿佛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一次,连哭泣都没有了。
新学期(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学期的话)的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灰暗的恐怖之下。黑魔标记的阴霾并未散去,反而如同锈迹般侵蚀着城堡的每一块砖石。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卡罗,这两个名字如同瘟疫般被学生们低声传递,代表着新的、残酷的“纪律”和“黑魔法防御术”(如今已赤裸裸地变为黑魔法术)。
而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成了霍格沃茨的校长,却穿着如同丧服般的黑袍,坐在那张原本属于邓布利多的宽大座椅上,显得格格不入。他的法令通过卡罗兄妹的铁腕执行,城堡里充斥着告密、惩罚和钻心剜骨的威胁。曾经充满生机的走廊,如今只剩下学生们匆匆而过的、惊惧沉默的身影。
对杰米·伊斯琳而言,这座城堡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逃脱的监狱。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窥视的眼睛,每一句低声交谈都可能带来厄运。而那座最高的塔楼,那个坐在校长室里的人,则是这座监狱名义上的主宰,也是他所有痛苦、困惑和恐惧的最终源头。
他尽可能地隐藏自己,像一只在阴影中爬行的甲虫。他避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机械地完成着作业,在卡罗兄妹的课上将自己缩到最小。他不敢与艾莉诺过多交流,生怕连累她。他甚至不敢多看那个方向一眼——那个斯内普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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