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微弱但尚且存在,呼吸浅促,生命体征极其不稳定,但至少……暂时脱离了即刻死亡的危险。
斯内普收回手,看着杰米那张毫无生气、灰白如纸的脸,眉头死死地锁在一起。失血过多,魔力透支,精神崩溃,再加上宿醉和严重的分体伤……这个麻烦精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
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这既是好事,也是麻烦。好事是他不用面对这蠢货可能出现的哭闹、崩溃或更愚蠢的言行。麻烦在于,他失去了行动能力,而这里——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片废弃的孤儿院废墟。荒凉,隐蔽,但也绝非久留之地。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会有麻瓜流浪汉、或者更糟的东西出没。而且,杰米需要持续的魔药治疗和绝对安静的休养,这里一样也提供不了。
他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带回蜘蛛尾巷?这似乎是最直接的选择,但想到那份该死的报纸和可能随之而来的更多关注……
送去圣芒戈?那里现在恐怕挤满了记者,等于直接将这麻烦公之于众。
斯内普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度的不耐和烦躁。他似乎总是被迫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麻烦透顶的赫奇帕奇。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几秒,权衡着利弊。最终, practicality (实用性)战胜了其他所有考虑。蜘蛛尾巷至少拥有他所需的魔药库和相对熟悉的(尽管令人不悦的)环境。
他不再犹豫,弯下腰,用一种与之前拖拽他时截然不同的、更加小心(但依旧算不上温柔)的姿势,将昏迷的杰米打横抱了起来。少年的身体轻得惊人,冰冷而绵软,像个破碎的玩偶。
斯内普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不会碰到他腿上的伤处,然后再次挥动魔杖。
啪!
一声清晰的爆响,两人消失在了这片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废墟之中。
目的地:蜘蛛尾巷。
而这一次,等待杰米醒来的,将不再是沉默的疏离,而是一个他拼命逃离、却又不得不再次依赖的,充满了未解矛盾和沉重过去的囚笼。
意识如同穿过浓稠的迷雾,一点点回归。杰米首先感觉到的是喉咙干渴得厉害,然后是全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疲惫,最后,是右大腿上传来的一阵沉闷而持续的痛感。
他睁开眼,茫然的视线逐渐聚焦。
昏暗的光线,熟悉的、带着霉味和魔药气息的空气,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纹……
蜘蛛尾巷。
他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记忆如同碎片般回涌——酒吧的崩溃、吐真剂、报纸上的羞辱、仓皇的幻影移形、孤儿院的剧痛、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宿醉和伤口更让他窒息。他不能在这里!他不能再面对斯内普!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
他的第一反应是跑!
他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低头看去,发现伤口已经被仔细地清洗并包扎好了,白色的绷带整齐地缠绕着,隐隐透出药膏的清凉感。
是谁……?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更强烈的逃离欲望淹没。他顾不上思考是谁帮他处理的伤口,也顾不上疼痛,他必须立刻离开!
他咬紧牙关,试探着将受伤的腿挪下床,然后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晃了晃,但还是稳住了。伤口在抗议,但似乎……可以行走?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般燃起。他顾不上穿鞋,也顾不上拿任何东西,拖着那条刺痛的腿,踉踉跄跄地、尽可能快地朝着房门挪去。他必须赶在斯内普发现之前离开!
他集中起所有残余的、混乱的魔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幻影移形,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都好!
就在他感觉到那熟悉的挤压感开始包裹身体,空间即将扭曲的前一刹那——
咔哒。
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西弗勒斯·斯内普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黑色的眼睛如同最寒冷的深潭,精准地锁定在正在消失的魔法光芒和杰米那张写满惊恐与决绝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杰米的幻影移形被打断了。他僵在原地,一半身体还残留着空间扭曲的异样感,另一半则被斯内普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冻结。
逃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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