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继续用那没有起伏的语调陈述:“撰写它的人,脑子里塞满了康沃尔郡小精灵的排泄物。”
这大概是杰米听过的、最斯内普式的“安慰”了。没有否认事实(因为那些事确实发生了),而是直接将源头定义为毫无价值的废物,充满了极致的鄙夷。
这句话奇异地让杰米感到一丝安慰。是啊,那只是垃圾。他为什么要让垃圾定义自己,困扰自己?
然而,理智上的明白,并不能立刻完全消除情感上的阴影。那份报纸带来的创伤和羞耻感,依旧需要时间来慢慢抚平。但至少现在,他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这些困扰。他有一个沉默却强大的盟友,一个会用行动而非空话来守护这片脆弱安宁的、别扭的伴侣。
霍格沃茨的墙壁似乎也阻隔不了低语的传播。尽管《预言家日报》的八卦风潮已经过去,但某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和猎奇心理,却在城堡的角落里悄然滋生,演化成更加隐蔽却伤人的流言蜚语。
这些议论不再仅仅围绕那篇报道,而是开始质疑杰米本身。
在一些纯血统观念浓厚或者心思不那么友善的学生(尤其是某些斯莱特林,以及少数其他学院喜欢嚼舌根的人)中间,流传着这样的窃窃私语:
“你说,伊斯琳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有人会隐晦地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正常人会喜欢上……斯内普?还闹得人尽皆知?”
“听说他小时候在麻瓜那里受过虐待,可能……心理就不太正常了?把依赖当成了爱情?”
“看他平时那副怯生生的样子,魔力也不稳定,说不定真有点……你们懂的。”
“他是不是用了什么迷情剂?或者中了什么咒语?不然怎么解释?”
这些话语像冰冷的毒雾,弥漫在空气中。它们不会当着杰米的面说,但总会通过各种途径,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耳朵,或者通过旁人异样的、带着探究和一丝怜悯的眼神传递过来。
“他们质疑我的心思……质疑我是否正常……”
这个认知像一块寒冰,沉甸甸地压在杰米心头。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人难受的,是这种对他情感真实性、甚至对他心智健全程度的否定。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不正常的标本。
他开始更加回避人群,即使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他也常常独自蜷缩在壁炉旁最远的扶手椅里。原本因为与斯内普关系缓和而逐渐明亮起来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害怕看到那些眼神,害怕听到那些低语,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他的感情,真的那么畸形和不可理喻吗?
艾莉诺和其他真心朋友会严厉地呵斥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但她们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斯内普无疑也听到了风声。他对此的反应是更加外露的、毫不掩饰的冰冷。任何在他课堂上交头接耳的学生,无论属于哪个学院,都会立刻迎来他毒液般的讽刺和毫不留情的扣分,力度远超以往。他甚至有一次,在走廊上听到两个拉文克劳低年级生议论“心理问题”时,直接用他那能把人冻僵的目光盯着他们,直到那两个学生脸色惨白地仓皇逃窜。
他用他的威严制造了一片无形的禁区,公开议论者将承受他的怒火。但这无法阻止私下的窃窃私语。
流言蜚语成了杰米在霍格沃茨新生活中,一片无法驱散的乌云,时刻提醒着他,他与斯内普的这段关系,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异类与不被理解。他需要一颗远比想象中更强大的心脏,才能在这片充满审视和低语的环境里,守护住自己那份艰难获得的、不被看好的感情。
城堡里挥之不去的低语和异样目光,像无形的蛛网缠绕着杰米,消耗着他的精力,让他总是显得蔫蔫的。课堂上容易走神,在礼堂也常常食不知味,只有在地下教室那片刻的独处,或者偶尔在斯内普允许他进入的私人储藏室里,他才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而这时,他最常见的姿态,就是趴在西弗勒斯怀里。
不是激情洋溢的拥抱,更像是一种寻求庇护和充电的姿势。他会将全身的重量交付出去,脸颊贴着对方胸膛,听着那沉稳(或许比平时稍快一丝)的心跳,呼吸间满是令人安心的苦艾与魔药气息。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怀抱里,他才能暂时屏蔽掉那些伤人的议论,感觉自己是被接纳和守护的,而非一个被审视的异类。
几个星期下来,斯内普已经摸透了这个习惯。他从最初的身体僵硬、无所适从,到现在已经能够相当自然地(以他的标准)承受这份依赖。他甚至会在杰米靠过来时,调整一下站姿或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那只苍白的手,有时会停留在杰米的后背上,算不上抚摸,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锚定。
更让斯内普在意(或许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的,是杰米另一个细微的、近乎本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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