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两人对峙，雷光与狐火在空中交织，噼啪作响。
裂缝中的黑雾仍在扩散，已经爬上平台边缘。一只触手悄然伸出，扑向叶璃脚踝。她察觉时已来不及闪避，眼看就要被缠上。
一道雷光闪过，触手断裂。
她惊愕回头。谢无妄收锤，目光仍盯着裂缝。
“我不让你死在这里。”他说，“但你也别指望我收手。”
她没说话。刚才那一击，他救了她。可他的目标没变。
她慢慢站直，抹去嘴角血迹。“那你打算怎么办？一边破阵，一边防着它出来？”
“我没打算防。”他淡淡道，“我要让它出来一半，然后钉死另一半。”
她皱眉。这计划太险。稍有差池，整个霜崖都会被吞噬。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控制？”她问。
“凭这个。”他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道暗紫色纹路，形如锁链，“玄骸血脉的代价，不是白付的。”
她盯着那纹路，罗盘忽然震了一下。指针轻微偏转，竟与那纹路产生共鸣。
她心头一跳。这种感觉，和地图震动时一样。不是敌意，也不是吸引，而是一种……连接。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裂缝猛然扩大。一声巨吼震动山野，黑雾冲天而起，凝聚成巨影轮廓。一只血色瞳孔在雾中睁开，冷冷俯视两人。
谢无妄雷锤高举，全身电弧暴起。叶璃将狐火注入魂器，准备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那巨影突然收回触手，黑雾缓缓退回裂缝。巨瞳闭合，腥风消散，只留下满地焦黑痕迹和仍在扩大的裂痕。
两人僵在原地。
“它退了。”她低声说。
“不是退。”他盯着裂缝，“是被什么压回去的。”
她看向他，发现他额角渗出血丝，左眼雷纹石裂开一道细缝。
“你受伤了。”
“没事。”他抹去血迹，“它认得我体内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没回答。远处雪崩仍在继续，主峰结构明显不稳。霜崖结界符文熄灭大半，仅剩几处微弱青光闪烁。
“结界撑不了多久。”她说。
“我知道。”
“那你接下来做什么？”
他转头看她，目光锐利。“拿到罗盘，然后去东南。”
她心头一震。东南？地图上的红点？
“你怎么知道东南？”
“因为那里有第一块残片。”他握紧雷锤，“而你，会带我去。”
她冷笑：“你想得美。”
“你不走，这里所有人明天都得死。”他指向裂缝，“它只是暂时退回去，等九星连珠，它会直接撕开空间。你守不住，他们也活不成。”
她沉默。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
“因为你体内的火，只有你能接近残片。”他走近一步，“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我，你也活不到找到下一块。”
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她看着他，看着那道裂开的雷纹石，看着他掌心仍未消散的紫色锁链纹。
罗盘在她血脉深处轻轻震动，指向他，又指向东南。
她抬起手，魂器对准他咽喉。“如果你骗我，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他没躲。“随时奉陪。”
她收回魂器，转身走向崩塌边缘。平台已经裂成两半，主峰倾斜，结界光芒彻底熄灭。黑雾仍在裂缝中蠕动，像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她站在崖边，望着远方雪原。东南方向，隐隐有光点闪烁。
“走。”她说。
他跟上来，站在她侧后方。
两人并肩而立，背后是破碎的霜崖，前方是未知的荒原。
叶璃握紧魂器，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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