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那段日子,表面上看还算平静。主治医生是个温和的年轻人,技术很好,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时常会安慰沈清芝:“恢复需要时间,Celine,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在医院里,她的名字成了Celine,应该是黑影的人给她随意起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叫沈清芝。
每次换药检查时,主治医生修长的手指总是尽可能放轻动作,温声安抚:“你的恢复力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他的关心渐渐超出了纯粹的医患关系。有时查完房,他会特意多留一会儿,靠在窗边和她闲聊几句。
“今天窗外的云很像羽毛,你应该出去走走。”
走什么?她知道周围都是监视她的人。“医院后园的桂花开了,香味很治愈,等你再好些,或许可以申请下去走走。”
沈清芝一如既往地摇头:“不用了,医生,我不想走。”
或许是因为一再的拒绝,这个医生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后来再来查房时,他的眼神里藏着一种她看得懂的欣赏与怜惜。有一次,他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指尖不经意相触,他却没有立刻松开。“Celine,”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勇气,“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或者……只是想找人说说说话,我的值班表就在护士站。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我。”
他甚至在她床头留下了一本诗集,书页间夹着一张他的私人名片,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世界或许冰冷,但并非没有选择。」
原来他叫付誉,倒是个温柔的外科医生,或许她能通过他逃出去?
一颗心骤然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希望像濒死的火苗被投入干柴,猛地窜起灼人的光亮。她死死攥着那张名片,冰凉的硬质纸张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真实感。
计划在电光火石间于脑中成型——下一次他单独查房时,就向他求救!哪怕只是传递出一个信号!
然而,这份刚刚燃起的、几乎灼烫她的希望,从未真正逃过那双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眼睛。
几乎是在她将名片小心翼翼藏进枕头下的下一秒,病房门便被无声地推开。
那个如同幽灵般的护工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她几步走到床边,目光精准地落在沈清芝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平静的脸上,然后,竟径直伸手,从枕头下抽出了那张名片。
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护工垂眼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用两根手指夹着名片,撕成碎片,递到旁边的医疗废物回收桶上方,混在了沾染污渍的棉签和纱布之中。
“Celine,”护工的声音平稳得像冰冷的金属,没有丝毫语调起伏,“请您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您是黑影先生的所有物,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都会给您……和那位好心的付医生,带来无法承受的麻烦。”
“安分一点,对所有人都好。”
说完,她不再看沈清芝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如同完成了一个日常程序般,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希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下去。
第二天,来查房的是一位从未见过的中年女医生,表情严肃,手法利落却冰冷。沈清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鼓起全部勇气,声音嘶哑地问:“之前那位…付医生呢?”
女医生头也没抬,一边记录着监护仪上的数据,一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付医生因违反医院规定,已被辞退。后续由我负责您的治疗。”
辞退……这两个字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沈清芝的心脏,冻结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她仿佛能看见付誉医生被毫不留情地带走,看见他职业生涯可能因此染上污点,全都是因为她那可笑的、不自量力的求救企图。
黑影的阴影无处不在,它的惩罚从不直接落在她身上,却总能精准地碾碎她身边任何一丝微光。她蜷缩起来,连呼吸都带着绝望的痛楚。那本诗集依旧躺在床头,却像一块墓碑,埋葬了她短暂又可悲的希望。
半个月后,终于到了拆线的日子。纱布一层层解开,光线逐渐涌入,她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重获光明的刹那,竟让她有些恍惚。
护工将她引到一面落地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陌生而极致精美的脸——轮廓流畅,鼻梁小巧挺拔,唇瓣宛若花瓣,每一处都像是被精心计算、雕琢过的艺术品,美得毫无生气,美得令人窒息。
“沈小姐,这张脸花了大价钱,请务必珍惜。”护工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陌生感,两名女护工便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正常的衣服。
那是一件几乎完全透明的黑色薄纱长袍,透过它能清晰地看见底下同样薄如蝉翼的吊带衬裙。关键部位仅以繁复的黑色蕾丝和细小的珍珠勉强点缀,一根纤细的丝绸系带仿佛一扯即断。整套衣物轻薄得可以揉攥在手心,穿在身上,与赤裸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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