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持续航行着。
洪天佑站在船尾,脸色发白,死死抓着栏杆。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眼前的整个视线都在晃,搞得他头晕眼花。脚下的甲板根本站不稳,像是踩在一块棉花上面。
“呃……”他终于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冷汗直流。
“殿下!”福伯赶紧凑过来,递上几片干姜,“快含着,压一压。”
洪天佑塞进嘴里,一股辛辣味冲上来,勉强把呕吐感压下去。但晕眩的感觉一点没少,反而越来越重,他觉得浑身骨头都快被摇散了。
不远处有个水手斜眼瞥他,低声笑了笑。”
赵铁鹰一个冷眼扫过去,那水手吓得一缩脖子,赶紧低头干活,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陈老舵开口道:“殿下,头一回出海都这样!这还算好的,只是小浪。真遇上风暴,那才叫要命!”陈老舵声音带一丝关心,“撑不住就回舱里躺着,吐多了就习惯了。”
洪天佑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船舱入口,想到里面的气味,胃里又是一抽。他宁可待在甲板上吹风。
“没事。”他咬着牙,强迫自己站稳。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能在这儿丢人。
“老舵,这船怎么控制的?”他转移话题,强行分散注意力。
陈老舵有点意外,但还是解释道:“咱这是双桅船,靠风走。前面矮的是前桅,后面高的是主桅……现在吹西北风,我们要往东南去,不能直走,得抢风,走‘之’字。”
洪天佑眯着眼看向船帆,努力在一片晃动中找准方向:“所以现在……是左舷受风?”
“殿下懂行啊!”陈老舵惊讶了,“没错!过一阵就得换右舷,不然船得偏!”
洪天佑点点头,晕眩感好像轻了点。他又问舵怎么操控、水深怎么测,陈老舵都一一回答,他听得认真,全都记在心里。
但大海没打算给他慢慢学的机会。
风越来越猛,浪头一个接一个砸上来,船晃得更厉害了。洪天佑终于撑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浑身发软,冷汗湿透衣服,被风一吹冷得直哆嗦。
“殿下!回舱吧!”福伯急着要扶他。
“不用!”洪天佑一把推开,抹了把嘴,强行站直。
他用力抓住栏杆,指头抠进木缝里,作深呼吸,眼睛死死盯住远处海平面——尽管那也在晃。他把所有力气都使出来了。
陈老舵突然吼起来:“后缭收紧!风变了!”
“注意横摇!稳住了!”
“浪来了——抓稳!”
水手们迅速动起来,在颠簸的甲板上跑动拉绳,配合默契。
洪天佑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他们怎么在摇晃中保持平衡?怎么借身体重量扳动绞盘?怎么在浪头间隙里舀水?
一个大浪从侧面拍过来,船身猛地一歪,甲板瞬间斜成陡坡。几个水手惊叫着滑倒了,但赵铁鹰和侍卫们脚下像生了根,不但自己稳得住,还能伸手拉别人一把。
赵铁鹰一步挡在洪天佑身前,替他拦住了泼来的海水。
洪天佑咬着牙学赵铁鹰的样子,屈膝、沉腰、双脚扣紧甲板。一次次摇晃让他胃里翻腾,硬是没再倒下。
他没回船舱。
就站在那儿,不说话、不乱动,省着力气,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看着一切——看帆、看舵、看浪、看人。
水手们再看向他时,眼神悄悄变了。轻蔑少了,惊讶多了,甚至还有一丝敬意。在海上,能咬牙硬扛的人,值得高看一眼。
赵铁鹰和侍卫们更是看得心头发紧,既心疼又佩服。
这时,陈老舵洪亮的声音带着赞许响起来:“殿下!好样的!能扛住东海头一天的浪,你这心性不一般!熬过三天,后面就顺了!”
洪天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只微微点头。他浑身虚脱,却仍望向远方血色翻涌的海平面。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海盗、风暴、迷航……多得是麻烦。
但他至少挺过了第一关。
他用意志力,在这片大海上,站稳了第一步。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尽是海水的咸涩和一丝血腥味。
“坚持住。”他低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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