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人选,更是关键!” 赵铁鹰目光锐利,“此人需绝对忠诚,胆大心细如发!需略通文墨,能说会道,熟悉南洋风土人情!更要…悍不畏死!这路上,清廷水师、海盗、风暴、疾病…步步杀机!”
洪天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运转。“船,必须造好!这是唯一能让我们主动联系外界的工具。但信使…不能只靠一人一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福伯,诏令誊抄!抄三份!不,抄五份!用最好的纸(相对而言),最工整的字!”
他转向陈老舵:“老舵叔,您经验最老道。我们这条船造好后,您预估,最远能安全航行到哪里?哪里能找到相对可靠、愿意接我们这趟‘私活’的华商船只?”
陈老舵眯着眼,盯着简陋海图,手指在几个点上游移:“稳妥起见…第一条船不宜远航。出了河口,沿着西海岸向南探索,寻找更合适的天然良港建立‘新夏港’,这是其一。其二,若能遇到往来的商船…尤其是从南洋去巴达维亚或新加坡的…机会最大!这些船,很多是华人船主或大班(经理),只要有利可图,胆子够大,就敢接活!”
“好!” 洪天佑立刻定策,“那么传递计划,分三步走!”
“第一步:沿海探索与‘播种船’! 我们的第一条船造好后,首要任务不是直闯南洋,而是由陈老舵您亲自指挥,阿海协助,沿着海岸线向南探索!两个目的:寻找并初步建立‘新夏港’据点;同时,像播种一样,寻找并接触可能遇到的、前往南洋方向的华商船只!只要遇到,不惜代价(用我们最好的皮毛、甚至承诺的优先贸易权),说服其将一份‘天府诏令’及信物(印信拓印),秘密带至新加坡或巴达维亚的指定华人会馆!每遇到一条可能去南洋的船,就送出一份诏令!广撒网!”
“第二步:精锐信使,直捣黄龙!” 洪天佑目光投向赵铁鹰,“铁鹰,你从船员中,秘密物色人选!要求:忠诚毋庸置疑!身体强健,水性极佳!胆大包天又心细如尘!略通文字,最好熟悉闽粤或南洋口音!选定后,集中特训:海上生存、识别方向、应对盘查、死记诏令内容(以防文书丢失)!待船造好且我们积累一定航海经验后,由陈老舵挑选最合适的时机(避开飓风季),亲自护送精锐信使,携带最重要的那份诏令原件和核心信物,直航新加坡!目标明确:找到最有实力的会馆领袖,当面递交!建立直接联系!”
“第三步:借鸡生蛋,渗透故土!” 洪天佑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闽粤的方位,“南洋是跳板,根还在故土!诏令在南洋华人中传开后,必有人心动,冒险回乡招亲唤友!我们要利用这股力量!在诏令末尾加上一句:凡能携亲带友,组织十户(五十人)以上同来新夏者,为首者,额外授田百亩,授‘新夏良民证’,享见官不跪之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这些自发组织的‘引路人’,成为我们渗透闽粤乡村的触角!比我们直接派人回去,更隐蔽,更有效!”
策略已定,细节更需魔鬼。福伯誊抄完五份字字珠玑、承载着无尽可能的“天府诏令”,小心吹干墨迹。洪天佑拿起那份他最终签名并用朱砂(仅存的一点)按下洪秀全印信拓印(这是最核心的身份证明)的原件,入手沉重。
“信物,不能只有文书。” 洪天佑沉声道,“福伯,用那块最好的袋鼠皮,裁成小块,每块都请老舵叔用针和鱼线,绣上一个小小的、独特的船锚图案(代表新夏港)。此图案,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其细微特征(如锚尖角度、链条缠绕圈数)。绣好后,用火微微燎一下边缘,做旧。每份诏令,附上这样一块皮子作为信物!接头的会馆首领,需能对上图案细节,方为真!”
“密语也需设定。” 赵铁鹰补充,“信使口头需能对上暗号。比如,问:‘洪公何处安身?’ 答:‘南天沃土,背靠赤岩(指营地后红色山崖)!’ 问:‘所授几何?’ 答:‘田百五,场五百,子孙业!’ 答错一字,立刻警觉!”
陈老舵看着洪天佑,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沉重的问题:“殿下,派出去的信使,尤其是那精锐…此去凶险,九死一生。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洪天佑沉默片刻,走到木屋门口,望向外面正在河滩船坞奋力拖运木材的王石头等人。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新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命拼出来的!他们知道!我会亲自告诉他们!这不是送死,是播种!是为千千万万还在受苦的同胞,搏一条生路!是为我华夏,在南天之外,开万世之基!能担此任者,非死士,乃国士!新夏若成,其名当刻于开国丰碑之首!其家,永享勋田,世代荣光!若不幸…新夏公祠,世代血食供奉!”
五份“天府诏令”誊抄完毕,与五块独特的袋鼠皮信物一一对应,用油布仔细包裹密封。洪天佑、福伯、赵铁鹰、陈老舵四人,在油灯下,对着地图和文书,反复推演着可能遇到的每一种情况,完善着每一个细节,直至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木窗缝隙,照在桌上那五份沉甸甸的油布包上时,洪天佑拿起最重要的那一份原件,走到屋外。营地里,晨起的炊烟袅袅升起,了望塔上哨兵的身影在晨曦中清晰可见,河滩船坞传来号子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希望的种子,已经悄然包裹在这油布之中。
他将文书紧紧贴在胸口,仰头望向渐渐淡去的星河。那星河之下,是无数挣扎求存的灵魂。他仿佛看到,这薄薄的文书,将化作一面无形的、却无比巨大的风帆,乘着信使的勇气和老舵的经验,乘着华商逐利的东风,乘着苦难同胞对生的渴望,冲破万里波涛,点燃沉寂的南洋,最终,将那燎原之火,引向故土…
“去吧,” 洪天佑在心中默念,如同对着无形的信使发出指令,“将这‘天府诏令’,将这‘一百五十亩田、五百亩草场’的希望,带给我们的同胞!新夏之门,向所有炎黄子孙敞开!这希望之帆,今日,启航!”
他转身,将手中的油布包,郑重地交到了早已肃立在一旁、眼中燃烧着火焰的赵铁鹰手中。下一步,就是挑选和训练那些,将承载着新夏国运、赴汤蹈火的“国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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