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899年10月27日,夜
地点:葡属莫桑比克,洛伦索-马贵斯(今马普托)港,一间临海仓库的密室内。
咸海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搅动着室内昏黄的煤油灯光。房间里,两个人相对而坐。
一方是彼得勒斯·约翰内斯·比勒陀利乌斯,一位四十岁上下、面容坚毅、穿着沾满尘土便服的布尔人。他是德兰士瓦共和国军需部门的一名中层官员,奉命前来这座葡萄牙殖民地的港口城市。现在布尔人正尝试接触任何可能提供帮助的外部力量。他眼神中虽然带着疲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犀利和审视。
另一方,则是一位自称扬·范德默韦的男子。他看上去三十五六岁,有着典型的荷兰裔布尔人面貌,金发碧眼,皮肤因常年日照呈健康的古铜色,说着一口流利且带有德兰士瓦乡村口音的布尔语(南非荷兰语)。他的证件显示他是一名来自“荷属东印度”的富庶烟草商人,家族早年移居南洋,但始终心系“祖国”。他的真实身份,是大夏帝国安全处资深特工,父母是早年移民澳洲的荷兰裔工匠,他本人在神都出生成长,是完全忠诚于洪天佑和大夏帝国的“帝国之子”。
“范德默韦先生,你说你能帮助我们?”彼得勒斯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语气带着疑问。战争已经开始,英国人正在增兵,布尔联军虽然初期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他深知祖国资源匮乏,长期消耗下去绝非强大的大英帝国的对手。任何外部的援助都可能是救命稻草,但也可能是陷阱。
“不是我能帮助,彼得勒斯先生。”扬·范德默韦(以下简称扬)语气沉稳,带着一种同胞般的真诚,“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无数心系自由的布尔人,希望能够帮助我们的祖国,打破英国人的枷锁。”他巧妙地将自己包装成一个虚构的“海外布尔人援助网络”之后。
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皮袋,推到彼得勒斯面前。彼得勒斯打开一看,里面是黄澄澄的钱币,主要是英镑和德国马克,价值不菲。
“这是一点见面礼,五千克黄金等值的硬通货。”扬平静地说,“用于购买急需的药品、粮食,或者……任何你们需要的东西。”
彼得勒斯呼吸一窒,紧紧攥住了皮袋。这笔钱对于现在的布尔军队来说,很重要。“你们……想要什么回报?”他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扬笑了笑,笑容显得很坦诚:“回报?当我们的同胞在为自己的土地和自由流血时,谈论回报就是一种侮辱。如果非要说回报,我们希望看到德兰士瓦四色旗和奥兰治自由邦的旗帜,永远飘扬在南非高原上,这就足够了。”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彼得勒斯的反应,继续抛出诱饵:“我们建立了一些……渠道。可以通过德属东非(坦噶尼喀)的达累斯萨拉姆港,以及这里的洛伦索-马贵斯,将物资转运进去。”他压低了声音,“主要是你们熟悉的毛瑟7.92mm步枪弹药、无烟火药、野战电话线,还有奎宁等药品。甚至,如果条件允许,我们可以设法搞到一些新型烈性炸药和 地雷。”
彼得勒斯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弹药!药品!这些都是战场上最紧缺的物资!尤其是对方提及的渠道,德属东非和葡属莫桑比克,确实是目前相对容易渗透的路线。
“如何运输?英国人的海军封锁……”彼得勒斯提出最现实的问题。
“海运风险太大,但并非毫无办法。我们会利用中立国船只,采取混装、伪装、贿赂港口官员等方式进行小批量、多批次的渗透。陆路方面,在德属东非和葡属东非境内,我们可以依靠当地的贸易网络和……一些对英国不满的部落势力进行转运。最终如何穿越边境进入德兰士瓦和奥兰治,那就要依靠你们自己熟悉地形的人了。”扬给出了一个看似困难但具备操作性的方案。
“另外,”扬补充道,这是洪天佑特别指示的,“我们在欧洲和北美有一些报界的朋友。他们会撰写文章,揭露英国军队在战争中的暴行,宣扬布尔人为自由而战的正义性,从舆论上向伦敦施压。同时,我们还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些……关于英军部队调动、补给线以及某些指挥官性格特点的‘商业情报’,这或许对你们有用。”
彼得勒斯彻底动心了。资金、武器弹药、药品、舆论支持、甚至情报!这几乎是雪中送炭,而且对方声称不求直接回报,只为了“布尔人的自由事业”。虽然内心深处仍有一丝疑虑,但战争的压力和祖国的迫切需要,让他愿意冒这个险。
“范德默韦先生,不,扬兄弟!”彼得勒斯激动地握住了扬的手,“祖国和人民会记住这份情谊!我需要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比勒陀利亚!”
“当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扬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充满“诚挚”,“为了布尔人的未来!愿上帝保佑南非!”
秘密会谈在夜幕的掩护下结束了。
彼得勒斯带着“钱财”和希望匆匆离去,准备安排接应事宜。而扬·范德默韦,这位大夏帝国的忠诚特工,在确认对方离开后,脸上那“同胞”般的热情迅速褪去,恢复了冰冷和审慎。
他走到窗边,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印度洋,心中默念:“现在棋子已经落下。布尔这把刀,会按照大夏的意志,让英国人流更多的血。帝国的利益,也将在他们的厮杀中,会不断增长。”
一条由大夏帝国暗中操控,以“海外布尔人援助”为伪装,旨在延长战争且削弱英国的“输血通道”,就此悄然建立。
洪天佑的驱虎吞狼之策,在南非的这个地方上,已初步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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