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胖子明儿真能摸着螃蟹?”吴邪转移了话题,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挨着肩膀,“我瞅着溪沟里的水挺清,不像有螃蟹的样。”
“能。”张起灵笃定地说,“后山溪沟转弯处,石头下有。”
吴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怕是早就去看过了,忍不住笑:“合着你俩早串通好了?”
张起灵没否认,只是把他的手握住了,掌心温温的。窗外的风还在吹,丝瓜藤晃得更厉害了,沙沙的响。吴邪靠在他胳膊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忽然觉得那点恍惚劲散了——不管是以前在斗里摸爬滚打,还是现在在雨村守着灶台,只要身边有这两个人,在哪都一样。
第二天一早,胖子果然起得比鸡早,扛着竹筐就往院外冲,被吴邪抓着塞了件厚褂子:“穿上!冻感冒了没人伺候你。”
溪沟边的水真凉,刚踩进去时吴邪打了个哆嗦。胖子在下游翻石头,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哗啦啦”溅起一片水花。张起灵在 upstream 站着,眼尖,看见块大青石下有动静,弯腰一捞,就抓着只巴掌大的螃蟹,举起来给吴邪看。
“嚯!小哥厉害!”胖子凑过来看,“这螃蟹够肥!晚上清蒸!”
吴邪走过去,帮张起灵把螃蟹扔进竹筐,见他指尖被螃蟹钳划了道小口子,正渗着点血,赶紧从兜里摸出创可贴贴上:“小心点,别老用手直接抓。”
张起灵“嗯”了一声,低头看他贴创可贴的手指,指腹蹭过吴邪的指甲盖——吴邪的指甲盖有点薄,是以前总熬夜翻资料熬的。
摸了半筐螃蟹,胖子又惦记起野柿子,拉着吴邪往坡上走。坡上的野柿子树长得歪歪扭扭,黄澄澄的柿子挂在枝上,看着就甜。吴邪爬树还行,三下两下就蹿上去了,摘了个熟得软乎的往下扔:“胖子接着!”
胖子乐呵呵地接住,掰开就往嘴里塞,甜得眯起眼:“真甜!小哥也来一个!”
张起灵站在树下,接住吴邪扔下来的柿子,没立刻吃,只是抬头看吴邪。吴邪坐在树杈上,晃着腿,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却比以前在城里时亮堂多了。
中午回去时,竹筐里又多了半筐野柿子。胖子一路念叨着螃蟹该清蒸还是红烧,吴邪跟在后面笑,张起灵走在最后,手里拎着竹筐,偶尔抬手帮吴邪拂掉沾在后背的草籽。
院门口的丝瓜藤还在晃,灶台上的锅还温着,风里飘着野柿子的甜香。吴邪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两个人,胖子正弯腰往院里搬竹筐,张起灵的手指还搭在他后背上,温温的。
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就该这样——不用琢磨下一个斗在哪,不用怕谁会走散,就守着这小院,守着灶火,守着身边人,过成丝瓜藤那样,慢悠悠的,黏糊糊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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