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是在后半夜被手机震醒的。
屏幕上就两个字——瞎子,归属地显示在市郊,信号弱得断断续续。
他指尖一顿,瞬间没了睡意,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楼下冲。
这个点打电话来,绝不会是黑瞎子又想拿“楼下烧烤摊出了新串”这种理由骗他出门。
果不其然,等他赶到约定的废弃仓库,就看见黑瞎子斜倚在锈迹斑斑的货架旁。
男人还戴着那副不离身的墨镜,黑色连帽衫的袖子被血浸得发暗,正用一把沾了灰的匕首挑开伤口附近的布料,动作漫不经心,仿佛流血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花儿爷来得够快,”黑瞎子听见脚步声,抬眼笑了笑,嗓音带着点病态的沙哑,“刚还琢磨着,要是你再不来,我就只能找隔壁药店老板借碘伏了,就是怕他看见我这模样,直接报了警。”
解雨臣没接他的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扔到一边。
指尖触到黑瞎子伤口边缘时,对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还嘴硬:“小伤,被墓里的机关划了下,没毒。”
“没毒能让你主动给我打电话?”解雨臣冷笑一声,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消毒水和绷带。
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他明显感觉到黑瞎子的肌肉绷紧了,墨镜滑下来一点,露出眼底泛着红的眼尾。
这人向来如此,刀山火海里闯的时候面不改色,偏偏怕疼怕得要命,还死要面子不肯承认。
解雨臣的动作放轻了些,语气却依旧冷硬:“下次再独自去探这种没摸清底细的斗,就别指望我来救你。”
“哪能是独自啊,”黑瞎子突然前倾身体,凑近他耳边,热气拂过耳廓,“我心里揣着花儿爷呢,这不等于你跟我一起去了?”
温热的气息让解雨臣的耳尖瞬间发烫,他抬手推了黑瞎子一把,力道却没多大:“好好坐着,别乱动。”
黑瞎子顺势靠回货架,乖乖抬着胳膊,嘴上却没停:“说真的,今天那机关够狠,差一点就划到动脉了。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是就这么交代了,谁给你唱霸王别姬啊?你上次还说我唱得比戏班子里的强。”
解雨臣缠绷带的手顿了顿。上次他重感冒发烧,迷迷糊糊间念叨着小时候学戏的调子,是黑瞎子守在床边,跑调地唱了半宿霸王别姬,吵得他睡不着,心里却莫名踏实。
“闭嘴。”解雨臣把最后一截绷带系紧,打了个利落的结,起身收拾东西时,耳根还泛着淡红。
黑瞎子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墨镜彻底滑到鼻尖,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气了?”
“没有。”解雨臣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紧。
“那就是心疼我了。”黑瞎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另一只手伸过来,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花儿爷,你看我伤成这样,总得有点补偿吧?比如……陪我吃个早饭?”
解雨臣看着他胳膊上厚厚的绷带,又看了看他眼底藏不住的狡黠,最终还是松了口:“仅限粥铺,不准点重油重辣的。”
黑瞎子立刻喜笑颜开,起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被解雨臣稳稳扶住。
“慢点。”
“得嘞,听花儿爷的。”黑瞎子顺势搭着他的肩膀,把大半重量靠过去,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戏词。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坐在街角的粥铺里。
解雨臣把剥好的鸡蛋放进黑瞎子碗里,看着对方一边龇牙咧嘴地嚼着东西,一边还不忘跟老板调侃,忍不住摇了摇头。
窗外泛起鱼肚白,晨光落在两人身上。
没有什么腻人的情话,可黑瞎子递过来的热粥,解雨臣随手递过去的纸巾,还有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早已比任何告白都更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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