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余音
暴雨刚过,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还在滴答漏水,混着远处城市的车流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撞出细碎的回响。
刘丧蜷缩在墙角,膝盖抵着胸口,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白噪音,却挡不住左耳隐隐的刺痛——刚才爆破时离得太近,声波震得鼓膜发疼,连带着神经都突突跳。
“还戴着?”
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刘丧猛地抬头,看见汪灿逆着门口的光站着,黑色冲锋衣上沾着泥点和草屑,手里拎着个医药包,眼神冷硬,语气没什么温度。
刘丧立刻拉下耳机,嘴角勾起惯有的嘲讽弧度,语气尖刻:“怎么?汪副队这么闲,不去管你的人,反倒来关心我这个‘外人’?”他刻意加重“外人”两个字,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自从汪家倒台,汪灿跟着吴邪做事,两人被迫合作过几次,却始终隔着一层——一个是汪家余孽,一个是张起灵的死忠粉,立场和过往都像鸿沟,跨不过去。
汪灿没理会他的讽刺,走到他面前蹲下,打开医药包拿出消毒棉和止痛药。
他的动作利落,带着军人般的干脆,指尖划过刘丧泛红的耳廓时,力度却不自觉放轻:“耳朵疼就摘了,白噪音解决不了问题。”他见过刘丧的厉害,也见过他的脆弱——这双能分辨千米外机关动静的耳朵,其实脆弱得很,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刘丧下意识偏头躲开,却被汪灿用手腕轻轻按住后颈。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沉稳,让他莫名没法挣扎。“别乱动。”
汪灿的呼吸落在他耳廓上,带着点湿冷的雨气,“刚才爆破点离你不到三米,吴邪特意让我来看看。”
“我不需要。”刘丧梗着脖子,声音却有点发虚。
左耳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眼前甚至开始发黑,他却不想在汪灿面前示弱——在他眼里,汪灿永远带着汪家的烙印,冷漠、危险,不值得信任。
可下一秒,消毒棉碰到耳廓的微凉触感传来,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居然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汪灿没说话,专注地处理着他耳廓上的细小擦伤。
他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却意外地灵巧,避开了敏感的鼓膜位置。
“止痛药吃了,”他递过一粒白色药片和一瓶矿泉水,“吴邪说你不爱吃这个,但疼狠了会影响判断。”
刘丧看着药片,又看了看汪灿毫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讽刺:“你倒挺会听吴老板的话。怎么?汪家没了,就找新主子了?”他知道这话刻薄,却控制不住——每次面对汪灿,他都像只炸毛的猫,用尖刺掩饰内心的不安。
汪灿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他说得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是团队的一部分,不能出问题。”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爆破时,看到刘丧扑向仪器保护设备,完全没顾及自己的安危时,他心脏漏跳了一拍——那是汪家从未教过的情绪,陌生又汹涌。
刘丧嗤笑一声,接过药片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放心,我死不了。”他靠回墙上,重新戴上耳机,却没再开白噪音,只留着外面的动静,“我还得活着,看你们这些人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汪灿没走,坐在他旁边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厂房里只剩下漏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意外地不尴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过去:“吃点东西,下一站还要走三个小时山路。”
刘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饼干很干,嚼起来费劲,却能缓解空腹的饥饿。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雨林里,自己被蛇咬伤,也是汪灿背着他走了半夜,沉默地处理伤口,喂他喝水,一句话都没说。
那时候他以为汪灿是奉命行事,可现在回想起来,那背上的温度,似乎比想象中更暖。
“你为什么跟着吴邪?”刘丧忽然开口,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点模糊的闷响,“汪家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
汪灿看着远处的黑暗,眼神变得深邃。“汪家不是家,是牢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学的是杀人、背叛,直到遇见你……直到汪家倒台,我才知道,人可以不用活在算计里。”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刘丧,“吴邪给了我一个选择,而你……”
他没说完,却让刘丧的心跳漏了一拍。
耳机里的寂静变得格外清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汪灿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某种隐秘的约定。
“我什么?”刘丧追问,声音有点发紧。
他不敢看汪灿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膝盖——那里还留着上次被汪灿背的时候,蹭到的泥土痕迹。
汪灿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防水袋,里面装着一节电池。“你上次耳机电池没电了,我帮你找到了。”他递过去,语气依旧平淡,“这种型号不好找,我托人从杭州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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