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关根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孩子眼底泛着红,神态也透着股反常的散漫,多半是喝了酒,或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可张起灵就坐在他旁边,神色平静,似乎没察觉出太大异常,白玛便也没多过问,只是心里那点不踏实的感觉,总也挥之不去。
投影里刚好播到蒙古向导喊着“长生天会保佑你们”的片段,关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轻飘飘的,分不清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单纯想打破这片刻的沉寂。
“是啊,长生天会保佑的。”他的语气里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高不低的音量,刚好让沙发上的几人都听了去——连耳力惊人的刘丧和黑瞎子,也捕捉到了这句低语,不约而同地朝他瞥了一眼。
关根此刻虽已迷糊,却还残存着一丝清醒,只是那点清明很快就被酒意淹没,又坠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没睡着,手指却开始不老实起来,摸出兜里的打火机,大拇指一下下按着压火石。
“咔哒、咔哒、咔哒”,脆响带着规律的节奏,听着既透着不耐烦,又像是在借着这声音寻求一丝安稳。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沉浸在这单调的声响里,直到瞥见胖子转头看来的身影,才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将打火机塞回口袋,依旧维持着闭眼靠坐的姿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小花恰好撞见这一幕,无奈地勾了勾唇。
他原以为关根向来无所畏惧,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只是不愿让旁人看见他的局促罢了,却偏偏不避着自己。
这话是该说他胆大,还是本性如此?
小花有时真的看不懂他:有时他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鲜活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有时却又神情淡漠,看什么都波澜不惊,仿佛一具失去了活性的空壳,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
人都说,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丝便不算完整。
关根有的时候,就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游荡在这人世间,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
可有的时候,他又会染上几分人间烟火气,那具空壳里像是突然被灌满了灵魂,鲜活、跳脱,又带着点贪玩的纯粹,仿佛还没看够这人间的模样。
若是关根知道他这般想法,或许会解释一句——并非他本性凉薄,而是记忆太过沉重。
他的脑海里,不仅装着自己这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还承载着几千甚至几万年前,无数人的记忆与人性。
那些遥远的片段、复杂的情感在他眼前反复上演,逼着他不得不抛弃那些无用的情绪,才能在这无尽的记忆洪流里站稳脚跟。
若不是这样,哪怕被迫成长,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说到底,他更像一个存储记忆的容器,被无数人的过往串联,压得他不得不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
就像那些蛇牙里的毒液,只要仔细挤出,装进瓶罐贴好标签妥善保存,哪怕过了千年万年,依旧能派上用场。
可关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并非无欲无求——若是真的毫无执念,那便成了神。
可神或许也有渴求之物,也会染上人间烟火,并非真的一尘不染。
除非,那想要的东西,被人保护得太过完好,从未沾染过半分尘埃。
喜欢盗墓:观影盗笔之书请大家收藏:(m.zjsw.org)盗墓:观影盗笔之书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