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隔壁的老头却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秦风看不懂的东西 —— 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一丝早已熄灭的微光,像是被风吹了吹,又隐隐约约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还有狱卒粗哑的呵斥:“吵什么吵?死到临头了还不安分!再吵,今晚的水也别想喝了!”
秦风赶紧闭上嘴,缩到稻草堆里,心脏又开始狂跳。狱卒走得很近,他能看到对方穿着灰褐色的短打,腰里别着把刀,脸上满是不耐烦。狱卒在他的牢房前停了下来,用刀柄敲了敲铁栏:“新来的?明天就上路了,好好想想怎么跟阎王爷交代吧 —— 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你们这些腐儒,死一个少一个!”
说完,狱卒啐了一口,转身就走,脚步声渐渐远去。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后生,” 老头忽然又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你刚才背的《尧典》,是全的吗?我年轻时跟先生学过,后来书被烧了,好多句子都记不清了……”
秦风心里一动,赶紧点头:“是全的!我还能背《皋陶谟》《禹贡》,还有《诗经》的《国风》部分,好多都是现在见不到的!”
老头的眼睛亮了些,他挣扎着挪到牢门边,尽量靠近秦风:“你是真的懂这些?不是随口编的?”
“我以性命担保!” 秦风攥紧了胸口的小卡片,那上面不仅有《尧典》,还有他抄录的《尚书》佚文片段,“老丈,我知道您不信,但明天刑场上,我想试试 —— 就算死,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能让文脉断在我们这代人手里。”
老头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叹了口气,慢慢抬起手,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 是半片竹简,竹片已经开裂,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篆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都快看不清了。
“这个,你拿着。” 老头把竹简从牢栏的缝隙里递过来,“是我当年偷偷藏的,《尚书》的残片,上面是‘允迪厥德,谟明弼谐’—— 我本来想带进棺材里,现在给你,或许…… 或许真能有点用。”
秦风双手接过竹简,竹片很轻,却像有千斤重。他指尖拂过那些模糊的篆字,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残破的竹简,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每一片残简,都是文脉的火种”。
原来火种真的有人在守,哪怕是在这样的绝境里。
“谢谢您,老丈。” 秦风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把竹简小心地揣进怀里,和那张现代小卡片放在一起,“明天,我一定把这些话说给始皇帝听。”
老头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慢慢挪回稻草堆里,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
秦风靠在土墙上,望着小窗透进来的微光,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开始在脑子里过那些典籍 ——《尚书》里的治国理念,《诗经》里的民情风俗,还有《左传》里的历史教训,他要挑最有用、最能打动始皇帝的部分,背得滚瓜烂熟。
刑场在渭水畔,明天太阳出来后,他就会被拉过去。到时候,他不能怕,不能慌,要大声地、清晰地把那些典籍念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到 —— 让始皇帝知道,儒生不是只会空谈,典籍不是只会乱政,这些是华夏的根,是能让大秦长治久安的宝贝。
夜色慢慢沉了下来,牢房里更冷了。秦风裹紧了单薄的囚衣,双手紧紧攥着怀里的竹简和卡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老儒生说的 “始皇帝厌恶儒生” 会不会成真,更不知道仅凭脑子里的典籍,能不能从刀下逃生。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唱。秦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起《尧典》的句子,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字句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清晰。
明天,是死局,也是他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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