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透过摇曳的竹影,在焕然一新的小院西侧投下斑驳的光点。沈嫣带着身形高挑、却如同受惊小鹿般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柳依依,参观(炫耀)完了自己的得意之作——活水鱼池、紫竹凉棚,以及那三把舒适度爆表的寒玉机关椅。
“怎么样?依依妹妹,姐姐这小院还行吧?”沈嫣背着小手,努力挺直腰板(虽然效果甚微),仰着小脸,试图营造一点“师姐”的威严感。她指了指旁边一间空置的、被她临时收拾出来堆放些杂物的厢房,“喏,你就先住这间,离我也近,缺什么跟姐……跟我说。”
沈嫣盘算着,把这大号兔子安顿好,自己就算完成柳清漪的委托了。陪聊?熟悉环境?明天再说!先让她适应一下,别把人吓着。剩下的时间……嘿嘿,正好研究研究刚到手的灵石怎么花!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衣袖被一只微凉、带着点颤抖的手指轻轻拽住了。
沈嫣疑惑地回头。
只见柳依依低着头,那张精致的小脸几乎要埋进胸口,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她纤细高挑的身体微微瑟缩着,手指紧紧攥着沈嫣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执拗和……恐慌?
“嫣……嫣姐姐……”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我能不能……不……不住那里……”
“嗯?怎么了?房间太小?还是哪里不满意?”沈嫣一愣,心想这小兔子要求还挺高?看在灵石的份上,她尽量放柔声音,“别怕,有什么要求就跟姐姐说。”
柳依依猛地摇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动。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如同林间小鹿般的大眼睛,盛满了水汽和毫不掩饰的恐惧,怯生生地、带着哭腔小声哀求:
“那……那个房间……好大……好空……我……我一个人……害怕……”她攥着沈嫣衣袖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嫣姐姐……我……我能不能……跟你……睡?”
轰——!
沈嫣只觉得一道惊雷直劈天灵盖!整个人都石化了!
跟!我!睡?!
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身形修长、却像个要被抛弃的孩子般无助哀求的十七岁少女,大脑一片空白。
柳清漪!你确定你侄女是内向?!这分明是社交恐惧外加分离焦虑晚期吧?! 沈嫣内心疯狂咆哮,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还有!你这个身高!咱俩躺一块儿,到底谁是姐姐啊?!谁保护谁啊?!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像个抱枕一样被这高挑“兔子”搂在怀里的诡异画面,瞬间打了个寒颤!
“这……这不太好吧……”沈嫣嘴角抽搐,试图抽回自己的袖子,却发现自己被攥得死紧。“男女……呃,女女授受不亲!再说,我睡觉……不太老实!会打呼噜!会磨牙!还会梦游!”她开始胡言乱语,试图吓退对方。
然而,柳依依只是用那双蓄满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金豆豆的大眼睛,更加可怜巴巴、充满祈求地望着她,小声重复:“我……我一个人……害怕……嫣姐姐……求你了……”那声音里的无助和依赖,简直能融化铁石心肠。
沈嫣:“……” 她看着那双眼睛,再看看对方高挑却瑟瑟发抖的身体,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造孽啊!看在灵石的份上……看在……算了!
她认命般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像只斗败的小公鸡。她没好气地、又带着点无奈地拍了拍柳依依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背(触感微凉细腻):
“行行行!怕了你了!别哭别哭!跟我睡就跟我睡!先说好,我睡相真的不好!半夜把你踹下床可别怪我!”
柳依依瞬间破涕为笑!虽然那笑容依旧带着浓重的羞涩,小脸也红扑扑的,但那双大眼睛里的水汽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安心和一丝小小的雀跃。她用力地点点头,小声保证:“我……我睡相很好的!不会……不会挤到嫣姐姐!” 那样子,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
沈嫣看着她这副“得逞”后放松下来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指了指自己的那把机关椅,转移话题:“行了,别杵着了。看你紧张的,脸都红成煮熟的螃蟹了。先躺会儿,喝点果汁压压惊。”她拿起石桌上另一杯没动过的、青碧色的灵果汁塞进柳依依手里。
柳依依顺从地、小心翼翼地坐进那把对她来说有点小的机关椅(她需要微微蜷着腿),捧着冰冰凉的玉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清甜的果汁。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也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她偷偷抬眼,看着旁边叉着腰、一脸“我很无奈但我很大度”表情的娇小身影。
阳光透过竹叶,落在沈嫣白皙精致的侧脸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明明个子小小的,叉腰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豪气?尤其是那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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