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沈嫣僵在原地，保持着掐诀的姿势，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她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神识探入丹炉。
只见炉底，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赤金之中流淌着七彩光晕的丹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光滑如玉，散发着磅礴而温和的至阳能量。
九阳融雪丹！成了！
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虚脱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高度紧张、无数次失败积累的压力、还有方才最后关头耗尽的心神，在这一刻全面反噬。
她腿一软，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燃尽了”
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有力而冰凉的手臂，及时地、稳稳地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沈嫣虚弱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入的是凌霜寒那张近在咫尺的、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似乎少了点呆气的俏脸。
那双总是显得有点懵懂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丹炉残留的七彩霞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那冰湖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又迅速缩了回去，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凌霜寒看着她，眨了眨眼，然后用她那特有的、平静无波的语调，陈述了一个事实：
“炼成了。”
顿了顿，她似乎觉得还需要补充一点客观评价，于是又加了一句：
“很香。”
沈嫣：“……”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感受着支撑着自己的、属于剑修的沉稳力量，再回想这两天地狱般的经历和最后那莫名其妙帮了大忙的寒气……
一时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成功的喜悦、崩溃的后怕、虚脱的无力、还有对这冰山师姐那诡异呆萌人机感的无力吐槽……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声复杂到极点的、长长的叹息。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若游丝：
“凌师姐……下次……下次你师尊再让你看着谁……你能试着……带点情绪吗？比如……在我快死的时候，喊声‘加油’？”
凌霜寒闻言，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纯粹的、带着点愣神的困惑，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摇了摇头：
“师尊没说。”
沈嫣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这次是安心且带着满满吐槽欲的、力竭的昏迷。
凌霜寒稳稳地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沈嫣，又扭头看了看丹炉里那颗流光溢彩、药香四溢的灵丹。
她那通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存在地蹙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种单纯的茫然，似乎遇到了一个比剑道更难理解的难题。
她的目光在沈嫣疲惫的睡颜和丹药之间徘徊。那颗冰封的、只承载着剑与修炼的心，此刻清晰地记录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最后一刻，以及这两天来所有的喧嚣、焦躁和竭尽全力。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被称为“感激”或者说“亏欠”的情绪，如同无声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心湖的冰面上，虽然尚未融化，却已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最终，她选择先将沈嫣小心地抱到一旁的榻上躺好，细心地替她拂开额前汗湿的发丝，然后走到丹炉边，一丝不苟地、用特制的玉瓶将那颗珍贵的“九阳融雪丹”收好。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榻边，再次陷入待机模式——端正地坐在蒲团上，目光落在沈嫣脸上，安静地等待着。
只是这一次，那目光虽然依旧安静，却不再是单纯的呆愣放空，而是多了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探究与守护。
房间内，浓郁的丹香缓缓流淌，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与最终的成功。阳光终于完全穿透晨雾，洒入室内，将一切染上温暖的金色，也柔和了角落里那座“冰山”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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