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心靠在冰凉的树干上,粗重地喘息着。
腹部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丹药的效果正在缓慢化开,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但那种灵力近乎枯竭、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以及深入骨髓的孤寂,却远非丹药所能治愈。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蜀山主峰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人声隐隐传来,各宗天骄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或是师门的抚慰。
而他,堂堂天一皇朝八皇子,却像一条无人问津的野狗,只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第一场……便已如此艰难……”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不甘与苦涩,“之后的对手只会更强……我还能赢吗?我拿什么去赢?”
资源?他没有。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份例,早已被宫内那些趋炎附势的太监和得势的妃嫔、皇子们以各种名目克扣瓜分殆尽。
他能突破到金丹初期,靠的是母亲省吃俭用、偷偷变卖首饰换来的微薄资源,以及他自己没日没夜、近乎自虐般的苦修。
指点?更没有。皇室供奉的高手们目光只会聚焦在那些天赋异禀或母族显赫的皇子公主身上,谁会来看他这个宫女所出的“野种”一眼?
他来参加这问道峰会,几乎是赌上了全部。他渴望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渴望能夺得名次,换取一些实实在在的资源,
哪怕只是能让母亲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不用再日夜操劳,看人脸色。
可现实,却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击。
仅仅是第一轮,他就几乎拼尽了全力,才险之又险地赢下一个并非顶尖的对手。
前途,仿佛被一片浓重的黑暗所笼罩。
他没有选择回到天一皇朝在蜀山安排的庭院。
那里不会有任何温暖,只会迎来更多的嘲讽和冷眼。
他默默地换下那身染血的、象征皇子身份却从未给他带来过荣耀的明黄服饰,穿上一件普通的灰色布衣,如同一个最不起眼的散修,低着头,一步步走下了蜀山喧闹的主峰。
山风渐凉,吹拂着他单薄的衣衫。远离了广场的喧嚣,周围变得寂静起来,只有虫鸣和他的脚步声。
“第一场便如此艰难,之后,我还能赢吗?”他不自觉地又将心中的绝望低语了出来。
“你很想要力量吗?”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戾气与某种虚弱疯狂气息的声音,突兀地、直接地在他耳边响起!
“谁?!出来!”谢守心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停下脚步,瞬间摆出防御姿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心神恍惚之下,竟然已经走出了蜀山山门的范围,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山道上,四周林木幽深,夜色浓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源自他的脑海深处,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藏头露尾之辈!你觉得我会信你?”
谢守心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给自己壮胆,神识全力铺开,却丝毫捕捉不到说话者的踪迹。
这让他心中更是骇然,对方的修为或者说隐匿手段,远在他之上!
“信或不信,事实如此。”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你所能获取的那点可怜资源,需要多久才能突破元婴?十年?五十年?或者……等到你母亲灯枯油尽,你也依旧是个任人践踏的金丹废物?”
谢守心咬紧牙关,这话语像一根淬毒的冰刺,精准地扎入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焦虑。
那声音继续幽幽响起,如同深渊传来的低语:
“而且,你似乎忘了……你在皇宫里,还有一位母亲吧?听说,她过得……可不怎么样啊。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那些眼高于顶的妃嫔……呵呵……”
“你怎么知道?!谢守心猛地抬头,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母亲,是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母亲那憔悴的面容和总是挺得笔直却难掩疲惫的背影。
因为他的出身,母亲非但没有母凭子贵,反而受尽了欺辱和排挤。
别的妃嫔可以养尊处优,他的母亲却要从早到晚地做着粗活,缝补、浆洗……
身体早已被劳累拖垮。那些势利的太监宫女,明里暗里的刁难和克扣从未停止。
他拼了命修炼,突破金丹,才勉强让那些下人不敢在明面上太过分,但暗地里的冷箭何曾少过?他若不能继续变强,母亲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
“你想要改变她的命运吗?你想让那些曾经轻视你、欺辱你母子二人的人,都跪伏在地,颤抖求饶吗?你想……
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将一切践踏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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