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凌霜寒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表象,具有欺骗性。”凌霜寒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那是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基于强大实力和某种独特感知得出的判断,
“剑冢之内,她的心魔,绝非寻常。能引动那般深重戾气与执念者,其本身……便是极大的不确定与危险源。”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紧紧锁住沈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你,能将她拉出。这本身,于她而言,便是最特殊的‘标记’。”
沈嫣被她话里的严肃和那种“标记”的说法惊得后背发凉:“标记?什么标记?”
“一种……执念的转移,或是……认定的锚点。”凌霜寒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也在困惑于如何精准描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她看你的眼神,不像……寻常的欣赏或玩笑。那里面有……占有,探究,和一种……近乎贪婪的依赖。”
这些词语从凌霜寒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冰冷的、剖析般的精准,让沈嫣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忽然想起沐瑶光在剑冢内紧紧抓住她手时的脆弱,想起她清晨醒来时无意识的依赖,想起她那句模糊的呓语“不再是一个人”……
难道……凌师姐说的是真的?
“我……”沈嫣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她有时候……挺可怜的。”
“可怜?”凌霜寒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意味(但更像是无法理解),“弱者才需要怜悯。她,绝非弱者。”
她站起身,走到沈嫣面前。虽然身高相仿,但她身上那股沉静而强大的气势,却让沈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凌霜寒低下头,冰蓝色的眸子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沈嫣,那里面所有的复杂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不容错辨的……守护欲。
“我答应过师尊,护你周全。”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如同誓言镌刻在寒冰之上,“此诺,重于一切。”
“而我,”她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某个刚刚清晰起来的认知,眼神坚定无比,“不喜她靠近你。”
这句话,她说得直接而坦荡,没有任何迂回和掩饰,就像在陈述“剑需要擦拭”一样自然,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重重地撞在沈嫣的心上。
不是因为师尊之命,甚至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危险。
而是因为她,“不喜”。
这是凌霜寒式的、最直白不过的心声吐露。
沈嫣彻底愣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她看着眼前这双近在咫尺的、清澈冰冷却又无比认真的眸子,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凌霜寒看着她呆住的模样,似乎以为她没听懂,又或许是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
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扰,但最终还是再次开口,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执拗:
“所以,离她远点。”
“……”沈嫣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能说什么?拒绝?答应?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然而,凌霜寒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说完这些话,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周身那股冰冷的怒意和紧绷感竟然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她又恢复了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只是看着沈嫣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和理所当然。
她抬手,极其自然地替沈嫣理了理方才在院中被风吹得微乱的衣领,指尖偶尔擦过沈嫣的脖颈,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回去休息吧。”她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仿佛刚才那段石破天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沈嫣如同梦游一般,晕乎乎地被她送到了门口,直到冰凉的夜风再次吹到脸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回头看向那扇已经关上的房门,心脏依旧在砰砰狂跳,脸上热意未消。
凌师姐她……刚才算是……吃醋了吗?
用那种一本正经、分析敌情的方式?!
沈嫣站在寂静的院子里,看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亮,只觉得自己的修仙之路,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越来越……难以招架了。
而房间内,凌霜寒静静立于门后,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但很快便被一种清晰的、名为“守护”的意志所取代。
她的逻辑简单而直接:危险源(沐瑶光),需要隔离。保护目标(沈嫣),必须安全。
至于那心底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因“不喜”而起的细微波澜,则被习惯性地忽略,归入了“无需分析”的范畴。
今夜月色冰凉,而有人心湖之下的坚冰,却已悄然裂开了一丝细缝,淌出未曾命名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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