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山带着三名心腹,如同被猎犬追逐的受伤野兽,在崇山峻岭间亡命奔逃了整整七日七夜。
他们不敢在任何有灵气波动的地方停留,一路向西,穿越了数个人迹罕至的荒芜地带。
最终如同力竭的飞蛾,坠入了一片名为“葬魂山脉”的绝地。
这片山脉仿佛被世界遗忘,天空永远是压抑的铅灰色,扭曲的山峰如同巨兽腐朽的肋骨,刺破浓稠的瘴气。
此地灵气稀薄到近乎枯竭,反而充斥着一种阴冷、死寂的能量残余。
据说上古时期曾有惊天动地的大能在此陨落,其不甘的怨念与破碎的法则永久地污染了这片土地,使得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腐蚀性的灰绿色瘴气,吸入一口便觉神魂刺痛。
他们找到一处被巨大、形似枯骨的山石环抱的幽深山谷,谷底瘴气最为浓稠,几乎化不开,勉强算是一处能隔绝探查的藏身之所。
“噗通!”
一名心腹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随即整个人瘫软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带着腥臭气的黑色血沫,显然是连日强行催谷灵力加上瘴气深度侵蚀肺腑的结果 他的脸色灰败如死人,眼神涣散。
另一人强撑着几乎要闭上的眼皮,颤抖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面残破的阵旗,哆哆嗦嗦地布下一个仅能勉强隔绝自身气息和微弱灵力波动的简陋隐匿阵法。
当最后一杆阵旗插入潮湿泥泞的地面时,他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后背。
第三人背靠着冰冷滑腻、长满苔藓的山壁,惊魂未定地死死盯着山谷那狭窄的入口,耳朵竖起着。
捕捉着风声、碎石滚落声之外的任何一丝异响,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索命的剑光或者王家的“焚天追魂使”从天而降。
王崇山靠在一块巨大、布满诡异纹路、形似骷髅头的黑色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披头散发,原本象征着地位与威严的长老袍服被荆棘撕裂。
沾满了逃窜时的泥泞、干涸的血迹以及瘴气凝结的污秽,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合道巅峰的修为让他尚能维持形体不倒,但神魂中那如同毒蛇般啃噬的惊惧,与那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怨怒,几乎要将他的本源心火都点燃。
“王烈阳!王烈阳——!!!”他猛地一拳砸在身后的黑色巨岩上,拳头上凝聚的并非纯粹的破坏力,而是宣泄着无处安放、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怒火。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坚逾万年玄铁、受此地死气浸润的巨岩内部却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随即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垮塌、湮灭,化作一滩细腻的黑色粉末,簌簌滑落,融入地面的泥泞。
他低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和连日的奔逃而变得沙哑扭曲,如同夜枭的哀嚎,在死寂的山谷中碰撞回荡。
引得四周山壁簌簌落下更多碎石,谷中浓稠的灰绿色毒瘴都被他声音中蕴含的狂暴力量逼得向外翻涌、扭曲。
“你这个懦夫!叛徒!为了讨好那些外人,为了你那可笑的、摇摇欲坠的家主权威,竟然革我族籍,发‘焚天追魂令’!
要将我这一脉赶尽杀绝!!我可是合道巅峰!半步渡劫!我为王家开拓三万里疆土,在阴风峡与魔族血战三月,争夺那‘赤阳火精’时,你在哪里?!
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了手的勾当,又是谁替你做的?!如今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我!!”
他嘶吼着,质问着,与其说是在斥责王烈阳,不如说是在向这不公的命运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合道巅峰的威压不再有丝毫收敛,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倾泻而出,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在山谷内疯狂肆虐。
地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空气发出尖锐的、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那三名心腹在这恐怖的精神与物理双重压迫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摁在地上的虫子,连呼吸都变得奢侈,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彻底的绝望。
“还有沈嫣!那个该死的小贱婢!仗着有几分炼丹的天赋,有张迷惑人的脸蛋,就敢屡次三番坏我好事,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还有蜀山凌霜寒!那个冷冰冰的剑人!瑶池苏月璃!那个装腔作势的圣女!玄冰殿那个眼瞎心也瞎的臭丫头!!”
他一一数落着,每念一个名字,眼中的血色与怨毒就浓郁一分,几乎要滴出血来。
周身原本还算稳定的灵力因这极致负面情绪的冲击而变得狂暴紊乱。
丝丝缕缕不受控制的、带着灼热与腐蚀气息的暗红色火属性灵力从他体表毛孔中逸散出来,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连凝固的瘴气都被灼烧出空洞。
“若非她们多管闲事!若非她们联手阻我!我早已掌控‘钥匙’,窥得无上大道,何至于落到如今这山穷水尽、如同丧家之犬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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