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却又蕴含着足以开创一个新时代的、绝对权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响彻在克里姆林宫的每一个角落,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同志们,旧的时代结束了。”
“从今天起,我们要做三件事。”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像是一道开天辟地的神谕,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那刚刚还因见证了神迹而显得有些涣散的氛围,在这一刹那,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专注,彻底取代!
数千道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们知道,这三件事,将是这个崭新苏维埃的立国之基!将是决定他们所有人,乃至整个国家未来命运的……最高纲领!
风暴的中心,保尔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将那一张张挂满了泪痕、充满了无限信任与期盼的脸,尽收眼底。
他缓缓地,将那冰冷的麦克风,又拉近了几分。
那清晰的、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这个国家最深重的创口,也带来了唯一的解药。
“第一件事。”
保尔的声音平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万钧之力!
“团结!”
一个词,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砸进了所有人心底那片因为恐惧和迷茫而掀起的惊涛骇浪之中!
台下,许多在刚才的清洗中,因为各种原因而与斯大林派系有过牵连的官员和将领,那颗早已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猛地一紧!那刚刚才褪去血色的脸,再一次变得惨白!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一场更大规模的、更加血腥的政治清算!
然而,保尔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道来自天堂的、最温暖的圣光,瞬间驱散了他们心中所有的黑暗与恐惧!
“我宣布,清算,只针对策划阴谋、血债累累的核心罪犯!”
“对于绝大多数在过去的岁月里,被谎言蒙蔽、被权力胁迫的同志,无论你们过去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保尔的声音微微一顿,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所有人的灵魂,看到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与恐惧。
“……一律,既往不咎!予以宽大处理!”
轰然一下!
那根紧绷到了极致的、名为“恐惧”的弦,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
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挣脱了万钧枷锁般的巨大轻松感,瞬间席卷了台下至少一半人的全身!
“呜……”
前排,一位方面军的政委,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潮,他猛地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劫后余生般的呜咽!
他曾经,为了保住自己的部队,违心地,在一份批判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像一条毒蛇,啃噬了他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他以为,自己完了!
可他等来的,不是冰冷的审判,而是最温暖的……宽恕!
他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整个礼堂之内,无数人,那刚刚还因为恐惧而挺得笔直的腰杆,不约而同地,微微佝偻了下去。他们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一口气,吐出了积压在胸口十余年的恐惧与压抑。
那一口气,吐出了无数个在午夜梦回时,被秘密警察敲门声惊醒的冰冷噩梦!
仅仅一句话,就将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大清洗,消弭于无形!
仅仅一句话,就团结了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是何等的气魄!这是何等的胸襟!
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炸响!那不是欢呼,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最纯粹的感激!
保尔静静地等待掌声平息,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为这个刚刚获得新生的国家,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第二件事。”
“建设!”
那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钢铁般的意志!
“我们推翻了一个人的暴政,不是为了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与争斗!我们流了太多的血,不能让烈士的鲜血白流!”
“从即刻起,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进‘五年计划’!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强大的重工业体系!我们要用全世界最先进的坦克、最强大的火炮、最优秀的飞机,来扞卫我们的革命,保卫我们的人民!”
“我们要让那台名为‘苏维埃’的战争机器,重新轰鸣起来!用强大的工业实力,来保卫我们的革命果实!”
如果说第一条纲领带来的是如释重负的感激,那么这第二条,带来的就是足以点燃整个民族激情的、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建设!
这个词,瞬间驱散了所有人心中的迷茫!
那片由共青团员组成的红色海洋,彻底沸腾了!无数年轻的代表,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眸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找到了毕生奋斗目标般的璀璨光芒!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座崭新的工厂,在乌拉尔的山脉中拔地而起!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股股钢铁的洪流,在苏维埃的辽阔疆域上,奔腾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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