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磴口那惊心动魄的古墓之行返回北京,已过去数日。许宅表面依旧维持着百年世家固有的平静与秩序,但水面之下,因木冰媚的崛起、许木的雷霆手段以及那场未对外言明的神秘探险,早已暗流汹涌,达到了临界点。
终于,这股暗流冲破了平静的表象。
由家族内几位最具威望的叔公组成的“长老会”,联名向许木发出了正式质询函,要求他就近期一系列“有违家族传统、可能损害家族利益与声誉”的行为,在家族内部会议上做出解释。这无异于一场针对许木权威的公开审判。
会议设在许氏宗祠的偏殿。青砖铺地,梁柱肃穆,历代先祖的牌位在袅袅香火中静默俯视,无形中加重了现场的威压感。许木端坐主位,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木冰媚作为争议的核心人物,也被要求列席,坐在下首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审视,有质疑,有冷漠,也有少数几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许森坐在许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俨然是此次发难的主导者。苏婉儿并未出席,但她的影响力,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在会场之上。
会议开始,一位须发皆白、排行第三的叔公率先发难,矛头直指木冰媚:
“阿木,你执意将这位木小姐置于身边,甚至委以重任,老夫等人本不欲过多干涉。然则,近期关于她的种种传闻,甚嚣尘上!先有借许氏之名在外招摇,插手地方事务,动用非常手段;后又听闻你二人擅离北京,行踪诡秘,卷入不明是非之中!此等行径,已严重损害我许氏清誉!更遑论,其出身不明,背景存疑,如何能担得起未来主母之责?今日,你务必给家族一个明确的交代!”
这番话措辞严厉,几乎将木冰媚定性为祸乱家族的根源。
立刻有几位依附许森的族老出声附和:
“三叔公所言极是!我许氏百年清誉,岂容玷污?”
“此女心机深沉,恐非良配,更非家族之福!”
“苏氏婉儿,名门之后,才德兼备,方是良缘佳选!阿木,你莫要一时糊涂,因小失大!”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压力如同实质般向许木和木冰媚压来。许森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
木冰媚垂眸静坐,手心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知道,这场审判,表面是针对她,实则是许森联合保守势力,对许木权威的一次集中挑战。如果许木在此退让,不仅她的处境将变得极其艰难,许木在家族内的掌控力也将大打折扣。
就在众人以为许木会出言维护,或者强势压制时,许木却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将目光投向木冰媚,语气平静无波:
“木小姐,关于诸位叔公的质疑,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竟然将话语权直接交给了她!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惊愕的,质疑的,看好戏的,全都聚焦到了木冰媚身上。连许森都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木冰媚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明白,这是许木给她的考验,也是她为自己正名的唯一机会。她不能怯场,不能退缩。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偏殿中央,对着上首的诸位族老,以及主位上的许木,微微躬身行礼,姿态不卑不亢。
“各位叔公,前辈。”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在肃静的祠堂里回荡,“冰媚自知出身寒微,资历浅薄,蒙许先生不弃,给予机会,心中唯有感激与惶恐,从不敢有半分逾越或借势之举。”
她首先放低姿态,承认差距,化解部分因出身带来的敌意。
“至于近期所为,冰媚愿在此,向诸位详细陈情,接受家族质询。”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开始逐一回应质疑:
“第一,关于插手地方事务,动用非常手段。”她看向三叔公,“H省L市之事,起因是当地恶势力‘黑疤’团伙,利用我母亲嗜赌弱点,诱骗窃取我家传之物,并危及我父亲性命。此事,已由当地警方通报定性,证据确凿。冰媚求助许先生,是为保护家人性命与合法财产,何来‘招摇’与‘非常手段’之说?难道我许氏族人,在外遭遇不法侵害,连寻求家族庇护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以事实和法律为依据,将个人行为转化为对家族庇护力的合理论述,反而将了质疑者一军。几位族老一时语塞。
“第二,关于行踪诡秘,卷入不明是非。”木冰媚继续道,语气依旧平稳,“我与许先生前往内蒙古磴口,是为考察‘黄河记忆’项目新的文化挖掘点。众所周知,‘黄河记忆’项目已获得国家级文化产业基金投资,其核心在于挖掘保护黄河文化。磴口作为黄河文化重要节点,进行实地考察,是项目推进的必要环节,行程皆有记录可查,何来‘诡秘’?至于所谓‘不明是非’,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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