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我和小妹这回去魔都,光拍卖行就赚了八千多万!建学校、请大夫,绝对够用!到时候我来监工,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八千……多万?”林德旺与云太三公几乎同时愣住。林德旺好半晌才缓过神,讷讷问道:“月牙儿,你既然在城里能挣这样的大钱,为什么还要回岛上投入这么多?留在城里,不是更安逸吗?”
云栖月放下蟹壳,目光扫过院中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声音轻柔却清晰:
“村长,城里的日子是舒服,可那里没有家的味道。我是雾栖岛养大的孩子——是阿爹阿娘把我捡回来,是哥哥们带我赶海、教我认路,是叔伯婶娘一口饭一口汤看着我长大。那年我被带走,差点死在外面……如今我能站在这里,就再也没想过离开。”
她语气渐沉,眼中却漾起明亮的光晕:“钱再多,没有家,没有根,又有什么用?我回来,就是想让疼我、护我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里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一番话落,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余海浪轻拍岸边的声音,与槐叶在风中的细响。王婶抬手抹了抹眼角,低声道:“好孩子……岛上有你,是我们的福气……”
云太三公长叹一声,苍老的嗓音里满是感慨:“血脉天定,情义却由人。月牙儿,你这心性,比你许多本家的孩子都强……你养父母没白疼你,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白等你回来。”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肃穆,朗声道:“这样,下周村民大会,我来主持。我会把你的规划、你的心意,原原本本告诉大家。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就一定帮你把这件事说通透、落稳妥。”
林德旺也重重点头:“我回去就召集会计整理土地资料,把你的开发方案印出来,发到每一户。镇农业办那边我也去跑,看能不能争取些扶持资金——总不能所有担子都让你一个人扛。”
“谢谢太三公,谢谢林村长。”云栖月起身,朝两人郑重鞠了一躬,“有需要我配合的,您们随时吩咐。”
“不说谢,都是为了雾栖岛。”云太三公摆摆手,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又拈起一只螃蟹,“来来,继续吃!这蟹要趁热才鲜,你多吃两只,往后岛上大大小小的事,还指着你呢!”
云河笑嘻嘻接话:“就是!小妹你别客气,阿娘蒸了整整一大锅,不够我再回去拿!”
院中的气氛再度活络起来。大家一边剥蟹蘸醋,一边聊起具体的开发细节:林德旺问起果树的选种和灌溉,云栖月说打算引种耐盐碱的柑橘和杨梅,既适合土壤,又能采蜜酿果脯;云太三公关心网箱何时到位,云栖月答已订好二十个抗风浪网箱,下个月就能运抵安装;王婶则盼着能在种植园里划片菜地,云栖月笑着应允,说不仅种菜,还可以养些鸡鸭,让家家餐桌都更丰盛。
连金元宝也终于得了一大块蟹肉,叼到门口津津有味地啃起来,尾巴得意地摇个不停。
日头渐高,雾气散尽,阳光洒满小院,为老槐树镀上了一圈金边。云栖月望着眼前的光景,心中踏实而温暖。
她知道,买岛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村民大会、镇级审批、建设落地……道阻且长。但有族老支持、村长奔走、家人信任,只要她一步一步坚持走下去,雾栖岛终会变成他们共同盼望的样子。
蟹宴结束后,云栖月同太三公、村长道别,打算去后山实地再看一看种植园的边界。云河二话不说提起竹篮跟上:
“小妹,你说等种植园搞起来,会不会有外面的人跑来旅游?到时候咱们卖果子、卖蜂蜜,还能开民宿、当导游,是不是能挣更多?”
云栖月闻言笑起来:“当然会。等路修好、雾散透,这里会变成人人都想来看一看的宝岛。到时候三哥你就做雾栖岛第一导游,给他们讲咱们赶海的故事、挖礁蟹的窍门。”
“真的?那我现在就得开始琢磨台词了!”云河兴奋地几乎跳起来,“我一定把咱们岛说得天花乱坠,让他们来了就不想走!”
云栖月望着三哥手舞足蹈的背影,不由也笑出声来。晨光正好,海风拂过发梢,她握了握掌心,目光望向后山那片等待苏醒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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