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昭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
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输定了,但一想到后果,就十分无法接受。
口中兀自不甘地喃喃:“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早就备好了的,这不算……”
他那点苍白无力的狡辩,在此刻听来是何其的可笑。
“住口!”
一声厉喝,如平地惊雷,打断了王景昭的语无伦次。
出声的,正是那位监考老师徐秉正。
他此刻早已没了先前那副震惊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杀与威严。
他冷冷地盯着王景昭,目光如刀:“王景昭!众目睽睽之下,赌约已立,考题已出,佳作已成!老夫亲为考官,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公允,还是在质疑致知书院的信誉?!”
徐秉正在致知书院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据说甚至还曾做过当今圣上的老师,是连辅国公都要礼敬三分的人物。
他此刻动了真怒,那股久居上位、教化天下的威严气势,岂是王景昭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承受的?
王景昭被他喝得浑身一颤,顿时不敢再多言半句,只是脸色愈发惨白,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秋诚。
秋诚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掸了掸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淡淡地说道:“王世子,我也不用你道歉了。”
王景昭一愣。
只听秋诚继续用他刚才嘲讽自己的那种腔调,慢悠悠地说道:“毕竟,人是不会跟一只狗一般见识的。所以,你只需要履行赌约的后半部分,就可以了。”
“噗——”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这笑声便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
“没错!跟一条狗计较什么!”
“快叫吧!王世子,大家可都等着听呢!”
“你……”
王景昭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秋诚这是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来!这比直接打他一耳光还要羞辱百倍!
“王景昭,你还愣着干什么!”
秋桃溪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紧张,她叉着腰,得意洋洋地附和道,“我哥哥大人有大量,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就赶紧叫吧,我们还等着进书院呢!”
万千道目光,如同无数根尖针,狠狠地扎在王景昭的身上,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剥得一丝不剩。
他知道,今日若不履行赌约,他王景昭言而无信的名声便会传遍整个京城,日后也再无脸面立足。
其实现在他已经丢尽了脸面……
在莫大的屈辱与怨毒中,王景昭紧闭双眼。
最终,在众人的催促与哄笑声中,他涨红了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声干涩而又响亮的——
“汪!汪!汪!”
三声狗叫,如同三记响亮的耳光,彻底击碎了他身为辅国公世子的所有骄傲。
他再也无法在此地停留片刻,猛地推开身旁的张世谦和赵伯雄,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在一片震天的哄笑声中,如丧家之犬般,带着他那两个同样面如土色的跟班落荒而逃。
想来,经此一事,这三人是再也没脸来致知书院上学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徐秉正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神色淡然的少年,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发浓郁。
他主动走上前,和颜悦色地对秋诚说道:“秋诚,好,很好!不骄不躁,有节有度,有才更有骨!老夫很欣赏你!”
秋诚连忙躬身行礼:“晚辈惶恐,多谢先生谬赞。”
“诶,不必如此。”徐秉正摆了摆手,笑道,“老夫徐秉正,在青藜院教些经义。你这孩子,老夫很喜欢。”
“这是入院的凭证,你已考入甲班。日后若在学业上有什么疑问,或是有闲暇无事,可以去城西的清心庄寻我,与老夫对弈清谈。”
徐秉正!
秋诚心中一惊。他曾听父亲秋荣提过,当朝大儒徐秉正,曾官至太傅,乃是今上的老师!
后因不喜朝堂纷争,才辞官致仕,来到这致知书院教书育人。
这可是个真正的大人物!能得他如此青睐,主动邀请,实乃莫大的荣幸。
“晚辈定当登门拜访!”秋诚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愈发尊敬。
徐秉正哈哈大笑,显然对秋诚的态度极为满意。
他拍了拍秋诚的肩膀,又勉励了几句,这才捋着胡须,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远处柳树下,秋莞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到弟弟不仅轻松取胜,更赢得了徐太傅的赏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一抹欣慰而骄傲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如雨后新荷,清丽绝伦。
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悄然转身,带着满心的欢喜,先行离开,只等着放学后再好好为弟弟祝贺。
随着闹剧散场,人群也渐渐散去。
秋诚拿着那块代表着甲班身份的木质凭证,在秋桃溪与有荣焉的陪伴下,正式踏入了致知书院的大门。
此刻,他诗惊四座的光荣事迹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整个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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