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善逸和狯岳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善逸欲哭无泪。
狯岳脸色铁青,看着前面三个柱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衣和湿漉漉的头发,额角青筋跳动。他极度不想参与这种莫名其妙的聚会,但眼下这情况,如果不去,反而显得他怯场或是格格不入。
“……跟上。”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阴沉着脸,也迈步跟了上去。善逸见状,只好也硬着头皮追上。
后山并不陡峭,但林木葱郁,夜晚时分更显幽静。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无一郎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仿佛对这里很熟悉。伊黑和不死川跟在后面,沉默(不死川是暴躁的沉默)地走着。善逸和狯岳坠在最后,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小片林间空地,中间有一眼天然温泉,氤氲着热气,旁边还有几块光滑的大石头。显然,这里是一处隐秘的休憩之地。
无一郎在温泉边停下,转身看着陆续跟上来的几人,说出了今晚最具冲击力的话:“泡温泉。聊天。”
善逸:“???”
狯岳:“!!!”
不死川实弥直接炸了:“哈?!开什么玩笑!老子没空陪你们在这里泡澡!还有这两个小鬼怎么回事?!”他指着穿着浴衣的狯岳和一脸懵的善逸。
伊黑小芭内倒是似乎早有预料,异色瞳中闪过一丝趣味,悠然道:“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而且,不死川,你最近火气太大了,泡泡温泉有好处。”镝丸也赞同似的点了点小脑袋。
无一郎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解衣服了,完全无视了不死川的暴怒。
善逸看着这架势,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我……我就不用了……我回去洗……”让他和这么多柱,尤其是风柱和师兄一起泡温泉?光是想想就快要窒息了!
狯岳的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让他穿着浴衣在旁边看着这群人泡温泉?还是当着不死川实弥的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不等他们抗议,伊黑小芭内已经笑眯眯地(虽然看不到嘴,但眼神是笑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善逸的肩膀:“别害羞嘛,善逸君。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狯岳,“有些话,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更容易说开哦。”
不死川实弥虽然极度不爽,但看着无一郎和伊黑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两个碍眼的小鬼,最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烦死了!”然后居然也开始粗暴地脱外套,看样子是打算用温泉降降火了。
事已至此,善逸和狯岳彻底没了退路。
于是,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在后山隐秘的温泉里,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泡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伊黑小芭内舒适地倚靠着池边,镝丸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盘成一团;
不死川实弥双臂张开搭在池边,眉头紧锁,浑身散发着“别靠近我”的低气压;
而新晋的两位鸣柱,我妻善逸整个人缩在水里,只敢露出眼睛以上部分,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狯岳则坐在离所有人最远的角落,背对着众人,浑身僵硬,仿佛泡的不是温泉而是岩浆。
一开始,只有温泉流动的声音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良久,还是伊黑小芭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说起来,这次特训,你们两个小鬼……做得还算不错。”
这突如其来夸奖的话,让善逸愣了一下,连狯岳的背影都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不死川实弥哼了一声,没说话,但也没反驳。
无一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伊黑继续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说道:“尤其是善逸君,考核时的那份敏锐和速度,很有你师父当年的风范。”他顿了顿,又转向狯岳的方向,“至于狯岳君……那股力量,虽然危险,但用在正途上,确实是一把利刃。只是,要小心被反噬。”
善逸受宠若惊,连忙在水里鞠躬(差点呛到):“谢谢伊黑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狯岳依旧没有回头,但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些。
不死川实弥似乎终于忍不住,粗声粗气地开口:“力量再强,心术不正也是白搭!小子,别忘了你身为柱的责任!要是敢有歪心思,老子第一个砍了你!”这话明显是对着狯岳说的。
狯岳的背影再次绷紧,但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反唇相讥,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善逸生怕两人吵起来,赶紧打圆场:“不会的不会的!师兄他……他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他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一时间,温泉里又陷入了沉默。
月光下,水汽氤氲,几个性格迥异、平时或许并无太多交集的柱,在这特殊的场合,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却又仿佛触及了某些核心的交流。
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严肃的会议,只是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吹着夜风,偶尔有一两句算不上亲切、却足够真诚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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