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洗好的草莓放进果盘，手机就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苏晚”的名字时，他指尖顿了顿。
“林默哥，”微信语音里，苏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甜软，“我听伯母说柏之姐怀孕后反应挺大的？你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我刚好最近空着，搬去跟你们住吧，也好帮着照顾她。”
林默看向沙发上正靠在抱枕上浅眠的章柏之，她眉头微蹙，大概是孕期的不适感还没消退。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回复得简洁：“不用，家里请了阿姨。”
“阿姨哪有自己人贴心啊，”苏晚秒回，语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跟柏之姐那么熟，她什么口味我都记得，再说……”
林默没再听下去，直接按了语音通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那边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心头莫名一沉。
“你在哪？”
“啊？我在机场呢，”苏晚的声音带着点雀跃，“刚买了去你们城市的机票，两小时后到。林默哥你别生气呀，我就是想给柏之姐个惊喜。”
林默捏了捏眉心，视线落在章柏之隆起的小腹上——他们上周刚决定回国定居，手续都已办好，明天就要动身。他原本想给她个清静的环境养胎，没成想苏晚竟来了这么一出。
“我们明天要回国。”林默的声音冷了几分，“私人飞机，上午九点起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苏晚拔高的声音：“回国？怎么这么突然！那正好啊，我跟你们一起走！我马上改签机票，跟你们同个航班！”
林默还想说什么，章柏之已经醒了，揉着眼睛看他：“怎么了？谁的电话？”
他挂了电话，走过去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语气放柔：“苏晚，说要过来照顾你。”
章柏之愣了愣，随即笑了：“她倒是有心，不过……”她握住林默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我们回国的事，还没告诉她吧？”
“嗯，刚说。”林默顺势坐在她身边，“她说要跟我们一起走。”
章柏之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这性子，还是这么黏人。”她想起苏晚小时候总跟在自己身后，像条小尾巴，只是长大后这份亲近里，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去回绝她。”林默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章柏之拉住。
“算了，”她摇了摇头，“让她来吧，正好路上有个人说话，不然你一个人照顾我也辛苦。”话虽如此，她却轻轻捏了捏林默的手指——那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意味着“我信你”。
林默回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他知道章柏之的顾虑，却也暗下决心，绝不能让苏晚的出现扰乱了她养胎的清净。
第二天清晨，私人飞机停在停机坪上，阳光镀在机身，泛着耀眼的光。章柏之上了飞机就靠在林默肩头睡着了，他替她盖好薄毯，刚想闭目养神，手机又响了——是苏晚发来的定位，显示她已经到了机场VIP候机室。
林默起身走到舱门旁，看着远处苏晚拖着行李箱朝这边跑来的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看来这趟回国之旅，怕是不会太清静了。他回头望了眼沉睡的章柏之，指尖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苏晚的名字，备注从“苏晚”改成了“苏小姐”。有些界限，是该划清了。
私人飞机平稳地穿梭在云层里，阳光透过舷窗，给章柏之微垂的眼睫镀上了一层碎金。她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手轻轻护着小腹，眉宇间带着孕早期的慵懒。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抬眼看向林默，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声音软绵：“坐过来点呀……”
林默顺势坐下，手臂小心地环住她的肩，避开她的小腹，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又困了？”
章柏之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依赖：“就是有点累。”她退役后本想好好休养，没想到意外怀了孕，反应虽不算大，却总觉得浑身乏力。
林默替她调整了座椅角度，又拿过薄毯盖在她腿上，动作轻柔：“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她听话地闭上眼，刚要入梦，后排传来轻微的响动。苏晚端着水杯转过身，看到前排相拥的两人，手猛地一抖，温水溅在裙摆上——章柏之微微仰着头，林默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连阳光都仿佛在他们周身绕了个圈，自成一片天地。
苏晚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手里的水杯被捏得发白。她本是听说章柏之退役后状态不好，想来探望，此刻却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想开口说句话，张了张嘴却只挤出句：“我、我去前面看看航线图……”转身时脚步慌乱，差点撞到过道的扶手。
听到动静，章柏之睁开眼，看向苏晚的背影，又看向林默，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你看，吓跑了吧？”
林默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谁让她总不识趣。”他顿了顿，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语气里满是珍视，“以后咱们安安静静待着，谁也别来打扰。”
章柏之笑着点头，重新闭上眼。林默的怀抱很暖，飞机引擎的轰鸣成了温柔的背景音，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和自己小腹里悄然孕育的新生命的律动，交织成一首安稳的歌。
至于那些无关的人、多余的心思，早已被隔绝在这方小天地之外，随着舷窗外的云，散得无影无踪。
私人飞机的舱室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苏晚看着林默起身走向卫生间的背影，犹豫了几秒，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林默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就被身后的动静绊了一下，转身时，苏晚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踮起脚尖，带着点试探的吻轻轻落在他唇上。
林默愣了半秒，随即抬手扶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不是突兀的热烈，而是带着久存的默契，像舱外流转的云，温柔地将两人包裹。
“怎么过来了？”分开时，林默的声音带着点哑，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苏晚笑了笑，往他怀里靠了靠：“怕你在里面待太久，缺氧。”
他低笑出声，牵着她往回走：“那可得抓紧点，别让我跑了。”
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清晰。有些情愫，本就该在这样自然的流露中慢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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