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陈光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无比坚定。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是那个为了五块钱医药费而觉得自卑无力的少年,感觉自己是家里的累赘。而现在,他怀里揣着那株已经失去了所有灵气、变回凡品的龙涎参——它虽然精华已尽,但参体本身仍是救治母亲所需药方里最关键的一味药引——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气”的全新世界,他知道,自己不再是累赘,而是整个陈家唯一的希望。他挺直了腰杆,那颗光头,在暮色中仿佛都亮了几分。
他推开那扇既熟悉又吱呀作响的院门,看到的,却是满院子的人。村长孙大头、五爷、赵屠户……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挤在他家这小小的院落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西屋里瞅,脸上都带着几分敬畏又好奇的神色。
院子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被众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着。他手里拎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药箱,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傲气。
这人,正是安城镇回春堂的大夫,王承德。在十里八乡的庄稼人眼里,他就是能跟阎王爷抢人的“活神仙”。
“光子,你跑哪儿野去了?!”父亲陈老实一看见他,赶紧跑过来,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和庆幸,“快!王神医来了!你娘有救了!”
原来,陈光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去镇上赶集的村民,把陈家的情况告诉了王大夫的药童。王大夫一听,掐指一算,说是“命中注定与陈家有此善缘”,便破天荒地亲自下乡出诊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要知道,平时想请他出诊,没个十块八块的“车马费”,他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此刻,王大夫正坐在西屋的炕沿上,为陈母“悬丝诊脉”。他闭着眼睛,手指捻着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得周围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陈老实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王神医,俺……俺婆娘她,到底咋样了?”
王大夫摇了摇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陈老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您夫人这病,是肺痨晚期,病气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油尽灯枯了。恕我直言,神仙难救啊。”
这番死亡断言,如同晴天霹雳,把陈老实和屋里所有人都给劈懵了。
“不……不可能。”陈老实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王大夫见状,又假惺惺地安慰道:“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活。我给你开一副方子,都是些吊着元气的温补药,兴许能让她走得安详一些。唉,你们也别怪我,实在是这病拖得太久,你们这些庄稼人,就是不懂得爱惜身子,有点小病总爱拖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开架势,就要写药方,言语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对乡下人的轻蔑。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不是肺痨,也没到油尽灯枯。”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陈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身上还带着山林的寒气,眼神却异常明亮,正静静地看着屋里这位所谓的“神医”。
“光子,你胡说八道些啥?”陈老实又急又气,生怕儿子冲撞了神医。
王大夫更是脸色一沉,不悦地呵斥道:“哪来的野小子,在这儿胡言乱语?我行医二十年,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毛头小子懂得多?简直是笑话。”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指指点点。 “这光小子是疯了吧?敢质疑王神医?” “八成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
陈光没有理会众人的嘲讽。他走进屋,来到炕边,看了一眼母亲。在他的“神眼”里,他能清晰地“看见”,母亲体内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病气”,而是一股阴冷、凝滞的“寒煞之气”,正盘踞在她的肺部,这股气的根源,来自于常年居住的这间阴冷潮湿的土坯房。
他又瞥了一眼王大夫开的药方,更是暗自摇头。那上面全是些性温的补药,对这股“寒煞”不仅没用,反而会火上浇油,加速母亲的死亡。
“王大夫,”陈光平静地开口,“我娘的病,我能治。”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说他能治?”王大夫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小子,你拿什么治?用你那身泥土,还是用你那把柴刀?”
“就用这个。”
陈光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用布包着的、已经变得平平无奇的龙涎参。
“这是……”王大夫看到那株干瘪的小草,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地嗤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一株年份不足的野山参罢了,顶多值个三五块钱。你想用这个来治肺痨晚期?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说了,这不是肺痨。”陈光将龙涎参放到一边,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几块黑乎乎的、如同牛粪干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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