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光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要去镇上“服软”之后,整个羊村便彻底陷入了一种诡异而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
“金苗地”的开荒停了,地头上空空荡荡,再也听不到往日里那震天的劳动号子。村民们一个个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整日里不是聚在村口大槐树下唉声叹气,就是关起门来,为家里见底的米缸和即将到来的冬天发愁。
而陈光,则像是彻底被这场失败击垮了。
他不再去地里指点江山,也不再提什么“山货合作社”的宏伟蓝图。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帮着家里劈柴、挑水,或者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墙角那堆卖不出去的普通山货发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愁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斗败了、羽毛被拔光的公鸡,再没有了半分往日里的神采。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自然也传到了钱文海的耳朵里。
钱文海在镇上的酒楼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得意地呷了一口小酒,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真以为读了两句书就能翻天了?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他彻底放松了警惕,认定陈光和他的羊村,已经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只等着他想什么时候下刀而已。
然而,钱文海和他那些幸灾乐祸的村民们都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当整个羊村都陷入沉睡时,一场惊天的“暗度陈仓”大计,正在黑暗的掩护下,悄然展开。
这天午夜,月黑风高。
陈家那扇破旧的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道缝。
三条黑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闪了进去。为首的,正是赵四和李文才,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从下河村来的、最是憨厚可靠的年轻人。
“光哥。”四人压低了声音,对着早已等在院中的陈光,齐齐喊了一声。他们的脸上,没有半分村里人那种绝望和颓丧,反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要去干一场大事的兴奋与紧张。
“都来了?”陈光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如同两颗寒星,哪里还有半分白日里的颓唐。
“光哥,俺们都快憋死了!”赵四瓮声瓮气地说道,“天天看你装成那副熊样,还要听五爷那帮老东西在村里说风凉话,俺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削他们!”
“忍,是为了最后的爆发。”陈光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火候,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就开始行动。”
他领着四人,没有走向堆放普通山货的仓库,而是走进了自家那间最破旧、最不起眼的牛棚。
在牛棚最深处的草料堆下,陈光搬开几块伪装的石板,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地窖入口。
当李文才点燃蜡烛,将光亮投向地窖深处时,就算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不大的地窖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松子蘑菇,而是那些真正顶级、由陈光用神眼亲自挑选出来的极品山珍!
一株株形态饱满、参须完整的野山参,被小心地用红绳捆着,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一朵朵菌盖肥厚、尚未完全张开的顶级松茸,被分门别类地放在铺着干净稻草的筐子里;还有一小袋如同紫黑色宝石般的、颗粒饱满的野生五味子……
这些,才是羊村真正的精华所在,是陈光准备用来打一场翻身仗的、真正的“弹药”!
“钱文海以为他封锁了我们的销路,就能把我们困死。”陈光看着几人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太小看我们了。他封得住安城镇,但他封不住这连绵的百里大山!”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绘制好的、简陋的地图,在烛光下摊开。
“这是……”李文才看着地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用红线标记出的路线,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光哥,这……这不是那条通往邻县清河的‘鬼见愁’古道吗?听说那条路早就废弃了几十年,路上又是悬崖又是野兽的,根本没人敢走啊!”
“鬼见愁”,是老一辈人对这条深山古道的称呼。它不经过安城镇,可以直接翻山越岭,抵达另一个经济更发达的县城——清河县。但这条路,也充满了数不清的危险。
“人走的路,钱文海能堵。但没人走的路,才是我们的活路。”陈光的语气斩钉截铁,“从今天起,我们兵分两路。文才,你继续留在村里,帮我稳住人心,装出合作社已经彻底垮台的样子,麻痹钱文海。同时,帮我收购一样东西——村里人烧制的那种最厚的、密封性最好的土陶罐,越多越好。”
他又转向赵四和另外两个年轻人,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而我们三个,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宝贝,沿着这条‘鬼见愁’,全都给我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行动,立刻开始。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压抑的呼吸和沉重的脚步声。
陈光、赵四和另外两个小伙子,每人背上一个沉甸甸的、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篓,如同四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村子后面的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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