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离开后,厚重的木门轻轻合拢。伊莱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
这并非是脱力,而是需要一点时间,独自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安全”。
新房间散发着霍格沃茨特有的气息:陈年橡木、干燥的羊皮纸,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魔药材料气味。
这味道与伏地魔庄园里那种精心调配却冰冷空洞的香氛截然不同。它不完美,却真实,带着时间的尘埃和无数生命的痕迹。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仔细打量这个临时避难所。
卧室简洁舒适,床铺蓬松,窗帘厚实。另一间房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炼金仪器——坩埚、曲颈瓶、天秤、刻满符文的金属器皿,有些甚至古老到此时的他只能依稀记得它们的用途。
这显然是邓布利多的特意安排,一个无声的提示:你并非无用,你的知识和技艺依然是利器。
“…麻烦你了。”伊莱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刚才对邓布利多说过的感谢。
这感谢里掺杂着沉重的愧疚。他将未知的危险带回了这里,却不得不接受庇护。
疲惫终于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更是长期紧绷的精神骤然松懈后的虚脱。药物带来的思维迟滞此刻反而成了一种缓冲,让他无法陷入更深的焦虑和复盘。
他脱下沾染了尘土气息的外袍,手指拂过左手的戒指时顿了顿。月光石在室内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一些,但那细微的刺痛感如同心跳,永不停歇。
他把自己砸进床铺。羽毛床垫柔软地接纳了他沉重的身躯,将他包裹。
被子有种阳光晒过的味道。这简单的舒适,在经历了近一年冰冷石墙和华丽却坚硬的囚笼后,显得如此奢侈。
几乎是带着一种攻击性的温柔,瞬间瓦解了他试图保持的最后一丝警惕。
眼皮沉重得无法抬起。意识模糊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人放松警惕的甜美梦境?
但很快,连这个念头也沉入了黑暗。
他睡着了。
出乎意料地,沉实地,没有噩梦。
没有闪现的红眸,没有冰冷的触摸,没有钻心咒带来的幻痛,也没有无休止的、关于逃跑和失败的循环臆想。
只有一片深沉、宁静、近乎虚无的黑暗,将他温柔地吞没。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平稳,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连一直下意识蜷缩着的左手,也稍稍放松了姿态。
戒指在他陷入深度睡眠时,依旧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凉意,内部银色的絮状物缓慢流转。
但在霍格沃茨千年魔法织就的屏障内,在深入血脉的古老守护契约的无形笼罩下,那试图传递出去的定位脉冲,似乎被一层柔和的“纱网”过滤、削弱了,变得模糊而断续。
诅咒仍在,链接未断,但这座城堡正在本能地保护它的守护者,哪怕这位守护者此刻如此脆弱。
这一觉,仿佛是对他长久以来耗尽的心神的一次粗暴却必要的修补。当他被窗外逐渐明亮的晨光唤醒时,有那么几秒钟,他是完全空白的。
他没有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哪儿,没有瞬间袭来的恐惧,只有一种属于睡眠自然褪去后的慵懒和轻微的迷茫。
然后,记忆归位。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第一时间看向左手。
戒指还在。月光石在晨光中泛着浅淡的乳白色光泽,内部的银丝似乎安静了些。
刺痛感依然存在,但强度似乎…减弱了?还是只是因为睡足后的精神稍好而产生的错觉?
他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但充满令人安心的霍格沃茨气息。炼金工具在隔壁房间静默等待着,窗外传来鸟雀的啁啾。
他真的逃出来了。至少,是暂时性地从一个实体囚笼,逃进了另一个虽有屏障却仍需面对无形锁链的避难所。
昨夜的好眠像一份意外的礼物,或者说,像城堡对他无声的欢迎与支持。
它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戒指仍在,伏地魔仍在某处感知着他的方位,他的魔力依旧枯竭,思维仍带着滞涩——但它给了他一样更宝贵的东西。
一点点喘息的空间,和一丝微弱却实实在在的“希望”的实感。
伊莱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看着下方逐渐苏醒的城堡庭院。学生还没开始活动,一切都宁静而充满生机。
他抬起左手,对着晨光,再次审视那枚戒指。
“好吧,”他低声对自己,也对那枚冰冷的石头说,“我们开始吧。”
长达十几日的沉眠,并非全是自然的休憩,而是身体与灵魂在强行吸收霍格沃茨环境中充沛的魔法能量,以此对抗残余的药物封锁。
他坐在床边,缓缓摊开手掌。一丝带着淡金色光晕的微弱气流在他掌心艰难地凝聚、盘旋,像风中残烛,忽明忽灭。
这比之前彻底枯竭的状态好了太多,但距离他全盛时期足以引动城堡共鸣的磅礴魔力,仍如萤火比之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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