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田老师那番“感同身受”的宣言和“亲自收作业”的决定,如同给小夜套上了一副精美的镣铐。虽然沉重的收作业任务被卸下了,但“女生班长”的头衔和责任,却像烙印一样,更深地刻在了她的身份上,再也无法剥离。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缓缓流淌。小夜的女生班长生涯,在河田老师“贴心”的减负后,变得异常“轻松”起来。(虽然河田老师的这种“贴心”小夜根本就不想要……)
每天清晨,小夜机械地翻开那本深蓝色的【教室日志】,如同完成某种仪式。填写日期(抄课表)、勾画天气(抬头看天)、确认缺席名单(步美休学后基本全勤)、在“当日注意事项”一栏留下大片空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不超过三分钟。内容乏善可陈,字迹工整却毫无灵魂,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按部就班”和“敷衍了事”。
当然这段时间最让小夜感到讽刺的事,那就是班上的同学们对小夜的态度——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步美刚离开时的状态。
那位当初甩锅一流、姓中村的男生班长(小夜至今也没记住他全名,只觉得“中村”这个姓氏本身就带着点狡猾的味道),似乎是感到良心不安,又或者真的是在那天下午,被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夜突然爆发出的“小豹子”般气势吓到了。他此后一在在班里碰到小夜,眼神就躲闪得像受惊的兔子,远远看到就绕道走。偶尔两人在走廊狭路相逢,他会瞬间僵住,然后极其不自然地、飞快地点头示意一下,接着便以最快速度擦肩而过,仿佛小夜身上带着什么可怕的病菌。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倒是让小夜乐得清净——省去了任何因职务而产生的、不必要的交流。她甚至在心里给他贴上了“胆小如鼠的甩锅侠”的标签。
而之前那些在收作业风波中对她极尽“亲昵”、“撒娇”、“威逼利诱”之能事的女生们,仿佛集体患上了失忆症。她们对待小夜的态度,——礼貌而疏离。课间不会主动找她聊天,午休时除了小林葵和中村莉奈,其他人也不会特意凑过来。那些“夜酱~帮帮我嘛~”的甜腻腔调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这种刻意的遗忘,反而让小夜感到一种诡异的轻松。她不需要她们的“亲热”,更不需要她们的“求助”,这种回归“透明人”边缘的状态,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像一个被遗忘在舞台角落的道具,安静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唯一不变的,是小林葵和中村莉奈组成的“心之友”三人组。她们依然像连体婴一样黏着小夜,午休一起吃饭,课间一起去厕所,头上那三枚鲜红的塑料心形发卡依旧刺眼。只是,自从那次“面包事件”后,小林葵似乎收敛了一些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中村莉奈也显得更加“安分守己”。她们的相处模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小夜被动接受着她们的跟随,忍受着厕所门口的尴尬等待,偶尔被她们拉着聊些无关痛痒的校园八卦,内心则是一片冰冷的麻木。她们会例行公事般地夸赞小夜日志写得“超~认真”(其实内容空洞无比),小夜也回以同样敷衍的“谢谢”。这种建立在共同“被遗忘”和互相利用(她们需要小夜这个“核心”来证明自己并非孤立,小夜需要她们作为“保护色”)基础上的关系,脆弱得像一层薄冰。
然而,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并非没有令人不适的涟漪。
最让铃木夜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是邻桌那个越来越诡异的翔太。
那个翔太的偷瞄行为,非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少或变得自然,反而愈演愈烈,频率高得令人发指!小夜能清晰地感觉到,几乎每节课、每次她抬头看黑板、低头记笔记、甚至只是整理文具时,那道小心翼翼的、带着某种灼热温度的视线,就会从左侧悄然飘来,黏在她的侧脸、头发、或者手上。
更让小夜生理性不适的是,每当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耐或疑惑,下意识地转向翔太的方向,试图捕捉那道视线时——翔太的反应堪称教科书般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会像被强光照射的夜行动物,瞬间惊慌失措!整张脸“唰”地一下红透,连耳朵尖都染上血色,然后猛地、几乎是带着点狼狈地把头深深埋下去,下巴恨不得戳进胸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他只是恰好“研究”桌面的木纹入了迷。那速度之快、动作幅度之大,每次都让小夜觉得无比刻意和……尴尬。
有时,翔太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身体微微倾向小夜这边,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被扼住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但就在小夜以为他终于要开口时,他那点可怜的勇气又瞬间消散殆尽,再次把头埋得更低,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强烈纠结和沮丧气息的后脑勺。
这种持续不断又鬼鬼祟祟的窥视,让小夜从心底里感到一阵阵恶寒。每次感觉到那道视线,她后背的汗毛都会不自觉地微微竖起,手臂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被一个同龄男生用这种充满“诡异”的眼神窥视,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身份错位感和被冒犯的恶心。她甚至开始刻意调整坐姿,用身体或书本阻挡来自左侧的视线,但这似乎收效甚微。翔太总能找到新的角度。这无声的骚扰,成了她平静(?)校园生活里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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