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入秋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清晨,雨水打湿了“夜潮”会所门口的青石板路,也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酒气与喧嚣。陈轩坐在二楼临窗的卡座,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窗外,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轿车,在雨幕中缓缓停稳。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背着旧帆布包的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眉眼间带着几分沧桑,却难掩骨子里的锐利,他抬头望向“夜潮”的招牌,眼神复杂,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轩爷,‘老刀’到了。”阿坤站在陈轩身后,低声禀报。
陈轩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烟雾从他鼻腔缓缓溢出,模糊了他的表情:“让他上来。”
老刀,是陈轩还在底层挣扎时,最过命的兄弟。当年陈轩被仇家围堵,是老刀替他挡了三刀,差点死在巷子里。后来陈轩慢慢爬起来,想拉老刀一起“享福”,老刀却选择了离开,说是“不习惯刀口舔血的日子”,回了老家,开了个修车铺,一去就是五年,杳无音信。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雨水的湿意。老刀走进来,身上还沾着雨点,他看着陈轩,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句:“轩爷。”
五年未见,曾经能勾肩搭背称“兄弟”的人,如今隔着一张桌子,一个称呼,便有了无形的距离。
陈轩掐灭烟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喝什么?”
“随便。”老刀坐下,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目光躲闪着,不敢与陈轩直视。
阿坤很快端来两杯威士忌,放在两人面前。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敲在人心上。
“回来做什么?”陈轩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听不出喜怒。
老刀攥紧了杯子,指节泛白:“家里……出了点事。我妈重病,需要钱。我听说……你现在是‘夜潮’的老板,是滨海的‘轩爷’,所以……”
“所以,回来找我借钱?”陈轩挑眉,“你当年走的时候,不是说,再也不沾这些了?”
老刀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苍白:“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脸。但我没办法了,轩爷,只有你能帮我。”他说着,就要起身下跪。
陈轩抬手,示意他坐下:“多少钱?”
“三十万……”老刀声音低微。
陈轩没说话,拿出手机,对着阿坤抬了抬下巴。阿坤立刻会意,拿出支票本,刷刷写下数字,撕下来递给老刀。
老刀看着支票上“300,000”的数字,眼眶一下子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拿着。”陈轩靠回椅背,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雨幕,“当年的情分,值这个数。拿了钱,给你妈治病,然后滚回你的修车铺,再也别回来。”
老刀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轩:“轩爷,你……”
“我的地方,不适合你。”陈轩打断他,语气冰冷,“你过惯了安稳日子,这里的血和刀,会脏了你的手。”他不想老刀再卷入这滩浑水,这是他能给这位“故人”最后的体面。
老刀捏着支票,手指颤抖得厉害,最终,他用力点了点头,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对着陈轩深深鞠了一躬:“轩爷,谢谢!大恩不言谢!我老刀……记着了!”
说完,他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夜潮”。
看着老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陈轩端起酒杯,将里面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心底那点莫名的涩。
阿坤有些不解:“轩爷,您明明……”
“明明还当他是兄弟,却把他往外推,是吗?”陈轩自嘲地笑了笑,“阿坤,你不懂。有些人,就该待在阳光里。我这里,是地狱。”
就在这时,陈轩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皱了皱眉,接起:“喂?”
“陈轩,好久不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却带着一丝阴柔的男声,“听说,你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
陈轩眼神骤然一凛:“谁?”
“忘了我了?真让人伤心。”男人轻笑一声,“五年前,在东南亚,你从我手里,抢走了‘黑火’的代理权,害我损失了上亿美金。我可是惦记了你很久啊,‘轩爷’。”
是他!“毒蛇”坤!东南亚地下世界有名的军火与毒品贩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当年陈轩为了拓展势力,确实从他手里抢过生意,还差点把他送进当地警方的监狱。
“坤,你想怎么样?”陈轩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想怎么样。”坤的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就是听说你最近在滨海遇到了点麻烦,‘海外洪门’的龙叔,还有那个刚倒台的陆承宇……我来,给你‘助助兴’啊。”
陈轩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坤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你的‘故人’,好像遇到了点‘小意外’。他拿着一大笔钱,在回乡下的路上,被‘劫匪’盯上了……啧啧,三十万呢,够那些‘劫匪’快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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