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立刻调转车头赶来,远远地,看到了高途,以及那个……健康得如同蛮牛一样的江恒挽扶着高途的手臂。
花咏这个废物!
搞了这么久,和盛少游没有半点像样的进展也就罢了,现在竟然闹出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对手,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
高途对郑与山,可能还葆有着社交的礼仪,带着交际的客气;可他对江恒,却会是毫不保留的赤忱。
看他对高晴就知道,看他对原来学生时期的自己就知道,高途会把自己的天真,投射成别人的天真,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只兔子,而别人是头恶狼。
那个撒娇扮痴的江恒,竟然俯身到了高途脸上,而高途,竟然还傻傻的没动。他停下车走出来,竟然,不远处还站着花咏。
沈文琅觉得今天糟糕透了!
高途不舒服,自己明明就在他面前,可他不是靠向自己,退向的,竟然会是那个江恒。
“回绝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需要‘特意’向我保证不会去?”沈文琅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向前一步,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高途依旧苍白的脸上。
他不需要高途的保证,他需要的是彻底的掌控,是连这点波澜都不该有的绝对平静。
高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没说什么,只是普通的邀约,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沈总,您不必……”
“不必什么?”沈文琅打断他,眼神锐利,“不必过来?还是不必过问?”
花咏一直强迫自己安静,可他看到高途脸上强忍的不适,再看到沈文琅的步步紧逼,终于,他开了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晚微凉的空气:“沈总,商业上的邀约,高途自有判断。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在街头,接受审问。”
“审问?”沈文琅猛地转向花咏,积攒的怒火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花咏,你以为你在以什么立场说话?”
忽然,沈文琅的目光在高途和花咏之间逡巡,话语里的暗示危险而刻薄,“花咏,你现在站在这里,到底是以哪一个身份?”
“沈文琅!”高途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他知道沈文琅一向因为郑与山心里疙疙瘩瘩,可他并不想花咏,此时来受这样的质疑。
那是风光霁月的花秘书,那是沈文琅喜欢的唯一的Omega。
高途知道沈文琅脾气一上来说话就不管不顾,可他不希望那个受伤害的对象除了自己,还要加一个花秘书。
自从高途做了特助,很少连名带姓地这样叫过,沈文琅压住自己的火,没再朝花咏多说什么。
一转身,向高途走过去。
高途因情绪激动,身形微晃。
江恒在一旁用力扶住他,眉头紧锁,看向沈文琅的目光带着十足的不满。看大家不再争吵,江恒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高途哥哥,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送他回去?”沈文琅嗤笑一声,笑声里又充满了嘲讽和怒意,“妹妹,这里还轮不到你。”
他再次看向高途,命令道:“高途,过来,我送你回去。”
夜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空气凝固成沉重的实体,压在高途的心上。
高途知道,他自己是信息素紊乱导致的突然发热期。
这几个人,他必须远离他们,立刻,马上。
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依靠那一点锐痛对抗住晕眩与燥热,维持着越来越少的清醒。
高途没精力去管沈文琅愠怒的脸、花咏沉静的眼眸,或者是身后那个“无聊出来散步的小朋友”江恒。
但他抓着那根刚刚从江恒那里拽来的救命稻草——“不要动弹,好好瞒着,没穿帮前,就扛着”。
对,扛着。
高途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直到有一股铁锈味漫出来,靠这更强烈的痛感压制下去身体深处翻涌的潮热。
高途极其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却又残忍冷静,“我……自己可以。”
然后,他挣脱开江恒的搀扶,独自站立。再微微晃动着身形,带着自己的晚饭食材,用尽最后的清醒,回身向自己的巢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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