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倒下了。那一刻,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风还在吹,鸟还在叫,可大家心里都感觉不一样了。时间好像停了。他摔在地上,石头乱飞,灰尘扬起。他的手还紧紧抓着那把断律刀,手指发白,青筋暴起,像是怎么也不肯放手。
刀插进土里一半,微微抖动,发出低低的声音。那声音不像是金属响,倒像从地底传来的叹息,一圈圈传开,打在每个人心上。
有人冲过去想扶他,是丙七。他是新来的,脸上的孩子气还没褪完。他刚碰到刘斌的肩膀,就猛地缩回手,喊:“好烫!可摸着又冷?”
大家这才看清楚:刘斌的脸埋在碎石里,额头裂开一道口子,血慢慢流下来,滴进土里,变成暗红色。他嘴唇发紫,牙咬得死紧,脖子上有黑纹,像蛇一样往胸口爬。皮肤烫得吓人,但碰一下又觉得冰凉。就像身体里有火在烧,外面却被冻住了。
这感觉让人害怕。大家都明白,他的命正在一点点消失。
“快抬起来!”甲哥吼了一声。他声音沙哑,像是哭过很久。他是刘斌的老兄弟,一起喝过酒,打过仗,也写过诗。他们曾在雪夜里谈天说地,也一起闯过最危险的地方。现在看着刘斌倒下,他眼睛红了,手也在抖,但他还是和乙哥一起拆了根断木当担架。
他们把染血的战旗铺上去——那是昨夜撕剩的“破渊令”,原本是黑底金边的大旗,现在只剩半块,边上焦黑,字迹模糊。但那个“破”字还在,笔画有力,像是最后一声呐喊。
两人小心地把刘斌放上去,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他。他的左臂露在外面,衣服破了,整条手臂都是裂口,皮翻着,颜色发黑。奇怪的是,这些伤口没流血,反而有淡淡的光在里面流动,像水在干河床上走。那是他体内的力量在往外散。
两个年轻诗修跪下来,闭眼念《安魂引》。这是诗盟能用的护魂咒,靠心意连天地,留住一丝生气。随着他们念,空中浮起一层薄光,轻轻包住刘斌。光很弱,几乎看不见,但一直没灭,像一根线吊着他的命。
可他们都清楚,这只是拖时间。
队伍开始撤。每一步都踩在废墟上,头顶不断掉石头,整座古殿随时会塌。黑雾从地缝钻出来,贴地爬行,阴冷刺骨,盯着他们。
有一次,一团黑雾突然扑向担架,速度快得没人反应过来。一个年轻诗修咬破手指,在空中画符。诗阵瞬间自燃,炸出青蓝火焰,把黑雾逼退几米。火光照着他苍白的脸,嘴角流血——强行发动阵法伤了自己,但他没退。
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喘气声,还有偶尔的低声吟诵。每个人都很累,也很怕,但他们不能停,也不敢回头。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停下,可能就再也救不回刘斌了。
营地设在山外一个岩洞旁。三块大石围成屏障,几根木棍撑着防水布,角落堆着草和药。医生一进来就检查。他是诗盟唯一的医者,六十岁左右,背有点驼,背着个旧木匣,里面有银针、药粉和一本手写的书。他蹲下摸脉,刚碰刘斌的手腕就皱眉——脉几乎感觉不到,像快干的河底最后一滴水。
他又翻开眼皮看,发现瞳孔缩成一个小点,没反应。
“这不是普通的虚脱。”他低声说,“他的诗核……熄了。”
帐篷里一下子静了。
诗核是诗修的根本,是信念和天地共鸣的力量。它可以受伤,可以枯竭,但从不会真正“熄”。除非一个人把自己的全部生命烧光,只为换一次机会。
老医生拿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写着《观魂录》,边角都磨破了。他翻到一页,写下“观魂法”三个字,闭眼凝神,指尖用力,按在刘斌额头上。一会儿后,他猛地睁眼,脸色发白,额头出汗。
“识海……空了。”
他声音很低,却像雷一样,“只剩一缕金线吊着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外面风越来越大,吹得帐篷哗啦响。有人送来热水和布巾,掀开刘斌衣袖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左臂上的“召启归”三个字不动了,皮肤焦黑,边缘渗出暗红液体,不像血也不像脓,有股腥甜味,闻久了头晕,有人当场吐了。
医生摇头:“经络堵了,气血乱了,神识快散了。这伤,药治不了。”
“那怎么办?”乙哥声音发抖。他是刘斌最好的朋友,曾彻夜喝酒论诗,也吵过架三天不理人。但从小时候起,他们就没分开过。现在他站在床边,拳头攥得太紧,指甲扎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下来。
“等。”医生合上书,语气平静,“看他能不能自己醒来。如果不能……那就只能送他最后一程。”
没人愿意接受。
甲哥默默走到床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旧诗稿,纸都发黄卷边了,一看就是常带在身上的。他翻开一页,轻声念:“雪满弓刀夜未眠,孤骑曾破九重渊……”
这是刘斌早年写的《破阵子·雪夜行》,讲一个少年独自闯敌营的故事。那时他还不是英雄,只是个流浪诗人。现在这首诗再响起,多了几分难过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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