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在走廊尽头一明一暗,像一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缓慢地、沉重地搏动着。那光不亮,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感,仿佛是从地底渗出来的血,在黑暗中静静呼吸。每一次闪烁,都像是某种巨大的东西在喘息,让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刘斌站在高台边缘,脚下是裂开的黑色岩石,缝隙里曾经流出可怕的黑液——那是敌人“噬魂阵”失败后留下的毒物,以前会像活虫一样爬行,吞噬靠近的生命。现在它已经凝固了,变成焦黑的痕迹,像大地上的伤疤。虽然危险过去了,可空气里的压迫感一点也没减少。这不是来自谁的灵力威压,也不是什么法术波动,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感觉——整座基地好像都在屏住呼吸,等着他做出决定。
他抬眼望去,前方是一片被战火撕碎的空间。这里曾是联盟第三防线的核心,如今只剩下倒塌的石柱和破碎的墙壁,像尸骨堆成的小山。远处,赵承武半跪在前哨缺口处,盾牌深深插进地面,刀尖直指幽深的通道。他左肩的绷带已经被汗水浸透,血迹一圈圈晕开,但他握刀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指节因用力太紧而发白。身后七名战士排成一列,呼吸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声音,只有铠甲偶尔轻微震动,才泄露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李玄策靠在一根断掉的石柱旁,右臂缠着粗布,指尖沾满了血,正用一支符笔在墙上画最后一道镇魂纹。这支笔是他师父传下来的“青冥”,本该能自动感应灵气,但现在却被敌人的反灵结界干扰到极限。每画一笔,都要拼尽全力对抗空气中看不见的阻力。墨迹还没干,他的手指就开始发麻,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进肉里。他知道,这是敌人正在加强封锁的征兆——他们不想让任何外界力量进入这片战场。
苏明远蹲在通讯节点前,面前是一块古老的灵木板,上面浮现出不断崩塌又重组的符码。这些由灵识驱动的数据原本应该稳定传输,可现在却像暴风雨中的海浪,剧烈起伏,难以捕捉。他咬牙敲下最后一组指令,指尖因为连续操作已经开始抽搐,但信号依旧中断。他抬头看了眼刘斌的背影——那个沉默站立的身影,像一座孤峰立在废墟之上。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备用灵核塞进接口,强行重启系统。灵核接入的瞬间,木板闪出一道猩红光芒,随后恢复微弱蓝光,数据终于开始重新流动,虽然还不稳定,但至少有了希望。
刘斌闭上眼睛。
贴在他胸口的那张泛黄诗稿微微发烫。那是他年轻时写的一段残章,从没给别人看过。纸边已经磨损,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未完成的诗句,字迹潦草却有力,像是从心里挤出来的呐喊。他曾以为这只是一段废弃的文字,是少年热血时的空想。可现在,它好像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仿佛回应着某个遥远的召唤。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十七天。十七个日夜,联盟死了三百二十一人,七位核心执令战死,三位长老重伤昏迷。敌人靠着“红心中枢”制造的反灵场域,不断侵蚀诗力根基,大多数战士根本没法施展完整的术式。只有极少数掌握“意象共鸣”的高阶诗人还能勉强战斗。而今天,当最后一条补给线被切断,主控室传来“全员撤退”的命令时,刘斌选择了逆行。
他伸手,将诗卷从怀里拿出来,轻轻按在心口。
就在皮肤碰到纸面的那一刻,一阵灼痛传来。血渗了出来,顺着纸上的字迹蔓延,浸湿了那些尘封多年的句子。原本黯淡的墨迹忽然泛起微光——不是金色,也不是蓝色,而是一种灰白色的冷焰,像是从骨头里燃起的火,无声燃烧,却不发热,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字不成章,意自成锋。”
第一句出口,他迈出一步。声音不大,却像钟声一样响彻四周。地面裂缝应声延伸三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空间本身被悄悄撕开。赵承武猛地一震,感觉脚下的大地似乎变了节奏——不是震动,而是一种全新的韵律,正一点点渗入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
“句不求工,气自奔涌。”
第二步落下,空中飘起细碎的光点,像雪一样环绕在他身边。那些光不是实物,更像是记忆或情绪的碎片。赵承武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毒雾竟然自动退散,露出一条清晰的通道。他瞳孔一缩——这不是普通的驱散,而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在改变现实!诗力,正在重塑世界!
“诗非为文,乃我之命!”
第三步踏下,刘斌睁开眼。
他的瞳孔深处,有文字在燃烧。一个个古老的汉字在他眼中浮现、旋转、重组,像星辰排列在夜空。那是《破阵子》的原始意象,是他多年修行凝聚的精神图谱。此刻,它们不再只存在于脑海,而是真正跃出思维边界,化作真实存在的能量结构。
刹那间,一股震荡从他体内爆发,席卷百丈范围。所有联盟成员只觉头脑一清,原本被压制的诗力竟重新流动起来,经络中滞涩的能量如冰雪融化,血脉奔腾,灵台清明。有人忍不住低声吼叫,那是久违的力量回归的感觉;有人双膝跪地,泪水滑落——他们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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