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冲进黑夜,马蹄声越来越远。小院门口的灯笼还在晃,沈先生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黑暗。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铜尺慢慢放回袖子里。
风吹过来,有点凉。灯笼的光影落在地上,斑驳一片。远处有狗叫,很快又没了声音。整个小镇很安静,好像连时间都停了。
沈先生不动,不是因为冷,也不是累。他怕一动,就会打破什么。他知道,刚才骑马走的人,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那条路通向南岭绝渊,通向归墟之眼,是三百年前被九大诗尊用血肉封住的地方。
他闭上眼,手指还感觉着铜尺的冷。这是他年轻时用的测韵器,能感应诗魂,分辨真假笔迹。今晚,他用它确认了一件事:刘斌写的《破阵子》,真的被人改过。不是写错,也不是情绪失控,是有人早就计划好,三年来一步步设下的局。
“你还是走了。”他低声说,“可你知道吗?这一走,不只是为了救张红……还会唤醒一个不该出现的世界。”
说完,他睁开眼,看向屋后。那里有个黑影正翻墙出来,贴着墙根快步走。那人穿深灰布衣,身材瘦,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左肩有点歪,走路重心在右腿,明显旧伤未愈。
正是刘斌。
他在等。等夜影走远,等沈先生回屋,等小院彻底安静。他知道,沈先生那句“你一个人去”是假的。如果他真信了,就中计了。
所以他没走。
他留下,准备进地道,找真相。
他走到医馆西边角落,停下脚步,蹲下身,摸到一块松动的地砖。手指一抠,石板掀开,下面是个黑洞。一股药味混着湿土气扑面而来,还有一点淡淡的腐味。
刘斌屏住呼吸,钻了进去,再把石板盖好。外面风停了,落叶轻轻扫过地面,没人发现异常。
地道里很黑。只有几缕光从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拉出长线。空气闷,压得胸口难受。他靠墙坐下,紫竹笔放在膝盖上,手紧紧握着。
这支笔是他师父临终前给的。整支用南岭紫竹做成,笔杆刻满符文,说是九位执笔使的血泪研墨一笔一笔写上去的。只要诗魂波动,笔尖就会发热,有时还会发紫光。
现在,它静静躺在他手里,像睡着了一样。
他闭上眼,手指轻抚笔杆。这不是简单的碰触,而是一种连接。每次摸它,都会想起一些画面:大火中的高台、断掉的玉简、七百具倒在血里的尸体……还有一首烧成灰的诗。
张红还在上面房间躺着,没醒。
她的呼吸很弱,每一次起伏都像在刀尖上爬。刘斌知道,最危险的不是伤,是记忆。她被摄心术挖过三次脑子,随时可能崩溃。
但她必须说出真相。
她昏迷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他们在找你。说你的诗魂不一样,是钥匙。”
这句话一直扎在他心里。他不懂“钥匙”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自从三年前诗盟覆灭,一切都变了。撤离令来得太急,敌人布局太准,战斗过程太怪——明明大家拼死抵抗,却像是自己走进陷阱。
现在,张红成了突破口。
她是诗盟档案阁的守卷人,知道很多秘密。她受伤,是因为在一个废弃地宫发现了真正的《破狱吟》残篇,想拓下来。刚离开就被伏击,对方目标明确:抢图、杀人、毁证据。
但她逃出来了,带着一张残图和一段记忆。
刘斌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一丝诗魂,顺着笔杆滑到笔尖。紫竹笔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他。他把笔尖点在自己额头上,另一只手按住胸口,开始念《静夜思》的节奏。
这不是强行读取,是引导。像小时候师父教他入定,用诗句打开记忆。
脑海里,画面出现了。
他看见一间石室,墙上画着红色线条。那些线连成一个圆,周围有九个点。中间刻着一个字——“囚”,但笔顺是反的。有人在念诗,声音扭曲,像是多人一起,又像是从地下传来。
那不是人声。
更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低语,每个音都刺进脑子。
画面一转。张红被绑在石台上,三个黑袍人围着她。他们戴着青铜面具,上面刻着倒置的“诗”字,表示对文字的背叛。其中一人拿着一张纸,正是他们以为烧掉的那幅图。但这张更完整,标着九星位置和能量流向。
那人摊开图,念了几句,图上的线突然亮起暗红光。
刘斌心头一紧。
这图是真的。他们烧的那张是假的。真图一直在敌人手里。
三年前,他亲眼看着那张图烧成灰。当时他还松了口气。现在才明白,那是演戏。
画面再变。两个黑袍人在通道里说话。
“壬字阵已经启动,七脉断其三。”
“等他找到醒魂莲,归墟之眼就会开。”
“只要刘斌踏进南岭绝渊,封印就解。”
刘斌猛地睁眼,满头是汗。他抹了把脸,呼吸变重。
原来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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