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笔轻轻震了一下,传来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张红留在笔里的诗魂残韵。
她临走前把自己的诗魂封进笔中,作为信物和警告。当时他不懂,现在明白了:她是怕他强行进阶会死,所以留下一线牵,只为在他快崩溃时拉他一把。
他低声说:“我还未完成。”
声音不大,却像石头落进湖里,激起波纹。头顶的青光晃了一下,诗句开始扭曲,笔画拉长变形,像风吹烛影。然后缓缓下沉,重新钻进他眉心。
他全身一抖,差点摔倒。喉咙发甜,一口血涌上来,被他咽了回去。嘴里有血腥味,却让他更清醒。
第三次,成了。
虽然只到了第二层,但他找到了关键。
这方法不能靠蛮力,也不能太小心。必须在某个瞬间,拿出心里最真的东西当引子。刚才那句“我还未完成”,不是对天说的,是对她说的。只有这个念头出现时,诗魂才愿意听话。
他盘腿坐着,让诗气自然流转。这次不强行控制,只观察它的路线。奇怪的是,每当诗气经过心口,就会慢半拍,像在等什么。
他忽然明白。
这进阶之法,根本不是抢天地之力。它是拿命换命,拿心换诗。
真正的诗修,不是靠吸收灵气变强,而是把自己的生命、感情、记忆一点点献出去,换来诗魂的提升。每一层境界背后,都有一条通向死亡的小路。走过,就是新生;走错,就是永远消失。
夜深了,雪停了。
屋外风很大,檐下的冰凌一根根断掉,砸在地上啪啪响。他听着这些声音,发现每一声都和体内诗气的节奏一样。咔、咔、咔,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拿出残卷,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进阶非夺天地之力,乃献己心于诗道。每进一步,皆以命为祭。”
墨刚落纸,字先是金色,几秒后变成灰黑色。紫竹笔也颤了一下,像承受不住这句话的重量。
他知道,这条路走错就是死。
可他也知道,没有别的路。
第四次尝试,他不再急着念口诀。而是先静坐,把这些年的事一件件想一遍。
母亲教他写字的那个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油灯一闪一闪。五岁的他拿着毛笔,手抖得厉害,墨洒了一桌。母亲没骂他,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春风拂柳绿”七个字。她说:“字是有魂的,你用心写,它就会活。”
书院先生撕他诗稿时的冷笑。那是他第一次参加诗会,交了一首《秋江吟》。先生看了一眼,嗤笑:“太嫩,没气势。”说完当众撕掉扔进火盆。火吞了纸,也烧掉了他少年时最后一点天真。
还有张红站在第九柱前回头看他那一眼。
那一眼,改变了一切。
他把这些事压进心里,像放进炉底的炭。不吹风,不起火,只等它们自己燃起来。
然后开口,轻声念出《春夜别》的第一句:
“月落春庭寂,孤灯照影深。”
诗气动了。
这次没有反噬,也没有撕裂感。它顺着经脉走,像回到了该去的地方。识海清楚,紫竹笔自动浮起半寸,笔尖朝下,悬在他掌心上方,轻轻抖着,像有了感觉。
残卷上的字也在动。原本看不懂的符号,开始重组排列。他看不懂全部,但认出一句:“唯有真心承遗志,方能重续断章篇。”
这是她在第九区留下的话。
当年北陵动荡,九根诗柱接连倒塌,只有第九柱还剩一线生机。张红奉命去修复,同行十七人,回来只有她一个,重伤昏迷。她在醒前来写下了这句话,之后沉睡三个月,醒来后记忆残缺,只记得这一句。
刘斌继续念第二句:
“别后音书绝,相思寄寒砧。”
体内的诗气越来越热,不是烧痛,而是一种胀满的感觉,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他的手开始抖,不是因为虚弱,是因为控制不住。
诗魂在叫。
它想出去,想回应那句话。
它知道写诗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它还想回应,就像游子听见故乡的钟声。
他咬牙撑住,不让它冲顶。现在还不是时候。差一步,只差一步。
这时,紫竹笔突然转向,笔尖指向残卷最后一行。那里本来是空的,现在浮现出三个字:
“你来了。”
刘斌呼吸一停。
那不是写出来的,是直接出现在纸上的。笔没动,墨也没加,可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像等了很久。
他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
下一秒,残卷自己翻到最后一页。整张纸开始发热,边角卷曲,像要烧起来。紫竹笔剧烈震动,差点飞出手。
他死死抓住笔杆,手指发白。
屋外,一阵风撞上门板,砰的一声响。
接着,安静。
屋里温度一下子降了,连剩下的炭火都暗了。空气中有股陈旧的味道,像打开百年老墓时扑来的灰尘。墙上那些旧书页纷纷掉落,轻轻落在地上。
残卷上的三个字慢慢化开,重新组成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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