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门“哐”一声合上,蓝光像血被抽干,缩进缝里。废墟一下子死透了。空气沉得像铅,压在胸口,喘气都费劲。林夏喉咙发紧,像被人掐住,肺里撕着疼。一口血从嘴角滑下来,滴在刘海手背上——烫得不像是人能有的温度,那不是热,是骨头里烧起来的东西。
他没擦,只把她的手腕往上托了托,断链垂在掌心,轻轻抖。铁链像活了,抽了一下。风停了,灰浮在半空,连远处断电线都不响了。静得能听见心跳,可林夏的……没有。
不是晕了,是真没跳。
项链还在震。
不是因为门,是因为他怀里这人——不对,那不是心跳,是胸腔里有什么在卡着节奏响。像齿轮一格格崩,每一下都准,像一首倒着放的歌,在她身体里来回跑。林夏睫毛跳,瞳孔缩成点,想说话,只挤出嘶的一口气。
他低头,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听不见:“他还在这。”
话落,远处一堆塌了的铁架子后,空气晃了。像水被谁拨了一下,光歪了,碎石自己挪。所长从废墟里站出来,盾没了,衣服破得像布条,脸上却没伤。他抹了把嘴,笑了,笑得像看戏看到高潮,眼里发疯似的亮。
“你们以为……赢了?”嗓音哑,字一个一个砸在地上,“你们连自己干啥都不懂。”
说完,胸口裂开一道蓝线。
不是伤,是光。晶体从皮肉底下冒出来,像一颗被活埋的心,幽蓝,满是裂纹。光一出,林夏的项链猛地挣脱刘海的手,飘起来,链尾直指那颗心,嗡嗡响个不停。铁链在空中划弧,像蛇醒了,死死缠住那跳动的蓝核。
刘海反应快,一把攥住她手腕,掌心那道三角形的血口狠狠按上去。血顺着她胳膊流,滴到链子上,“嗤”地冒烟,像烧红的铁蘸水,一股焦味散开。链子不动了,可那核心的裂缝动了。
他盯着晶体,瞳孔一缩。裂纹不是乱爬,是有节奏地张开,像在呼吸。一寸一寸,像符号在长。他忽然闭眼,脑子里响起那首倒歌——低、缓、断。第一次听见是在梦里,雨夜,疯子站在废墟上吼,声音逆着风,逆着时间走。
裂缝,闪了。
微光顺着纹路跑一圈,节奏对上了。
他睁眼,没吭声,慢慢松开林夏的手,往后退两步。她想撑起来,他手一压,按住她肩膀。
“别动。”他说,“看那缝。”
林夏顺着看去,气卡住。那不是碎,是谱子。每个岔,每个弯,都对得上倒歌的拍子。像有人把一首歌刻进了时间的骨头里,每一次倒流,都是重唱一遍。她脑子炸开,那些她死过的地方,睁眼又闭眼的瞬间,全在那缝里重播。她看见自己倒在雨里,被推下楼,烧成灰——每一次死,都跟着这调子重新开始。
所长看着他们,突然笑出声,笑声像铁皮刮地,刺得耳膜疼。他仰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像在享受什么。
“对!就是它!”他指着胸口,手指抖,“每一次重来,每一次轮回,都在给它加火!你们以为在修时间?不,你们在推它崩!当新锚压过旧影,当记忆叠到头——”
他猛地停,抬头。
整个空间抖起来,记忆碎片像玻璃渣从天上掉,砸地粉碎。有林夏小时候,也有她从没见过的——她穿婚纱笑,她在雪地跑,她在星空下抱人。这些不是她的,可全塞进她脑袋,像硬插进的幻觉。
“奇点要来了。”他咧嘴,牙上带血,“夹缝塌成洞,把所有存在过、没存在过的,全吞进去。这才是终点,这才是……圆。”
林夏咬牙,想抬手,指尖刚动,掌心黑斑又往上爬,已经到肘。皮肤像泡进墨水,边泛紫光。她知道不能再用黑洞,可也不能让那核继续裂。每闪一次,就像撕开宇宙一道口子。
她挣扎着要坐起,刘海按住她。
“你还想拼?”他问。
“不然呢?”她喘着,声音断,“听他发疯?还是等着被吞?”
“我不是不信你。”他摇头,眼神稳,“我是不信那东西。”
林夏愣。
“门不是出口。”他低声说,像自言自语,“你也说了,门后是坟。可要是门是坟……那这核是什么?是钥匙?是心?还是……祭坛?”
他没等她答,反手把掌心的血口按在她额上。
记忆冲进来。
不是画面,是感觉——那夜,疯子在雨里唱倒歌,天突然裂开,闪电不是劈下来,是倒着收回云里。那一瞬,天上有道纹,和现在核上的缝,一模一样。雨往上落,人倒着走,车从废墟里拼回来。时间在倒,可那不是自然,是被人“唱”回去的。
林夏瞳孔一颤,嘴里涌上腥甜。
“那不是自然。”刘海收手,盯着所长,眼神像刀,“是排练。你们不是修时间,你们在等它裂。从头就没想让它好。”
所长笑僵了。
他没否认。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核,轻轻摸那晶体,像碰艺术品,指尖温柔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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