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领命退下,卧房的门被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与寒气。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苏妙妙还被墨渊揽在怀里。
可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恐惧和疲惫,如潮水般,慢慢将她淹没。
她的目光,落在墨渊肩上。
白色的绷带下面,是新旧交叠的狰狞伤口。
旧伤是背叛的印记,新伤是为她挡下的灾祸。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默不作声地,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自己身前。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非要作死去试探什么刺客,就不会有厨房的爆炸……他也不会伤上加伤……】
【我就是个惹祸精。来到这个世界,好像除了给他添麻烦,就没干过别的。】
苏妙妙的鼻子一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
她从墨渊怀里退出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冷的夜风灌进来,吹散屋内的暖意,也吹得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外面风大,当心着凉。”墨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我透透气。”苏妙妙闷声回答,目光却落在窗外与屋檐相连的横梁上。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个让墨渊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提起裙摆,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然后踩着横梁,三两下就灵巧地翻上了听风阁的屋顶。
动作一气呵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墨渊看着她消失在窗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拿起一件厚实的披风,顾不得牵动肩上的伤口,脚尖一点,出现在屋顶上。
***
屋顶的瓦片,还带着夜的凉意。
苏妙妙抱着膝盖,坐在屋脊上,看着下面被清理得差不多的王府花园,以及远处京城星星点点的灯火。
高处的风,吹得她的头发和衣袂猎猎作响,也吹散了她心头的一些郁气。
一件带着熟悉檀香味道的披风,轻轻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墨渊在她身边坐下,动作间,左肩微微一滞,显然是牵动了伤口。
苏妙妙的心,跟着刺痛了一下。
“你怎么上来了?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她嘴上抱怨着,手却很诚实地将披风裹紧了些。
“本王若是不上来,岂不是要让你一个人在这吹冷风?”墨渊侧头看着她,“还是说,王妃是想体验一下梁上君子的感觉?”
“我才不是贼呢。”苏妙妙撇撇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闷闷地说,“我就是在想,从这里看,王府还挺大的。哪个角落里要是藏了坏人,还真不好找。”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但墨渊太了解她。
他能看到她故作坚强的外表下,藏不住的后怕与自责。
“妙妙,”他放柔了声音,“你在害怕。”
苏妙妙的身体僵了一下。
“谁怕了!我字典里就没这个字!”她立刻反驳,声音比平时都高了八度,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墨渊没有戳穿她,只安静地陪她坐着。
良久的沉默后,苏妙妙的声音再次响起。
“墨渊……”
“嗯?”
“我们……不办那个时装秀了,好不好?”她转过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太危险了。‘赤蝎’那帮人就是疯子,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不想……”
她想说,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而受伤。
可这句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怕死鬼就怕死鬼吧,丢人就丢人吧。我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了。什么狗屁计划,什么引蛇出洞,都没有他重要。】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害怕,而选择退缩。
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怕他会因为自己而死。
墨渊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傻丫头。”他低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你以为,我们现在退出,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从你被赐婚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有没有这场时装秀,他们都不会罢手。”
苏妙妙在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可你的伤……”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是我害的。”
“不是。”墨渊握住她的手,“妙妙,你听着。保护你,是我的本能。以前,或许是出于秦王这个身份的责任。但现在……”
他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疏离,只剩下满满的温柔和疼惜。
“现在,是私心。”
“在我过去的人生里,只有责任。是你的出现,像一颗不讲道理的石子,硬生生砸进了我死水一般的生活里,溅起了漫天水花。虽然吵闹,却充满了生机。”
“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你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你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比谁都柔软的心……这一切,都让本王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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